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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包子當娘全文免費閱讀

發布時間:2022-05-15 02:35:13

A. 我想找一本穿越文,姐弟戀,女主將男主撫養長大,他們倆年齡差距很小,小時候女主讓男主喊她娘,拜託了!

《水漣青綃錦衣染》

B. 艾晚的水仙球全文!!!(或雲裳全文!!!)

第一章
五月初的那幾天,正是勞動節放假呢,一早起來,雲裳就開始編小報。她編的小報是彩色的,爸爸戲稱它是《雲穿衣小報》,爸爸總是會說些出人意料的話,是個超級好玩的爸爸。
雲裳編的小報,每次只有一份,也就是把家裡發生的事情都記在畫圖紙上,然後貼在飯廳里,這樣,家裡人就都能讀到了。《雲穿衣小報》家裡的大事小事都不放過,因為有的小事情很有意思,比如從窗外飛進來一隻燕子,在雲裳的房間里住了一天一夜,它打盹兒的時候一隻眼睛閉著,另外一隻眼睛睜開著,爸爸說它是一邊思考一邊偷懶。有的事情不大也不小,但是特別好笑,雲裳可不願意漏掉,比如表姐毛毛說夢話大罵小偷,結果嚇退了正准備偷偷爬進來的小偷。
反正,雲裳愛把自己眼睛看到的生活記在《雲穿衣小報》上,再描上花花綠綠的圖畫。
大家讀完小報後都要會心笑笑的,爸爸把大家看過的小報存著,所以《雲穿衣小報》有厚厚一沓,足足有幾十張了。爸爸很喜歡這張小報,老是說:「多好呀,翻翻我家雲裳編的小報,很溫暖,過去的好日子不會溜走了,什麼時候都能找回來。」
雲裳長得水靈,臉兒像粉團一般,眼睛很大,她的好朋友心心說,雲裳的眼睛形狀像兩顆杏仁呢,她的睫毛長長的、濃濃的,頭發漆黑閃光,見過她的人都喜歡這又俊俏又溫和的小姑娘,爸爸更是了,他最愛雲裳了。雲裳的媽媽、婆婆,還有太婆婆都很疼她,他們同住在一套大房子里,這一層總共有三套房子,走廊頂頭的那一小套房子里住著叔叔一家三口,緊挨著叔叔家住著幺姑一家三口,三套房子里住了好多人呢,足足有十一口人,是個大家庭呢。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雲裳叔叔家的兒子周天驕跑來了,他矮矮的個子,瞪著眼珠子,一臉的盛氣凌人,說:「雲裳,你又在編難看的小報,你會寫全家人的名字嗎?」
「這還用問嗎?」雲裳說,轉過身子,繼續在小報上寫寫畫畫。
周天驕小小的年紀,才念一年級,已經感覺自己是家裡的權威人士,他又調皮又霸道,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只對一件事情記得最牢:那就是性別。他對自己的性別自豪成什麼樣子了,真是個自大的小男子漢。也許是他的媽媽麗麗嬸嬸老說他是家裡唯一的男孩,要傳宗接代的,所以把他驕傲得跟什麼似的。在他的眼裡女孩應該像小貓,很需要他這樣的男孩來保護,所以他對雲裳說話都直呼其名,也不叫她一聲姐姐。
「我就想問。」周天驕咄咄逼人呢。
「你能不能問些難一點的事情?」雲裳覺得被小看了,自打認字起,她就開始編小報,遇到不會寫的字就問大人,現在她寫全家所有人的名字還有問題呀,連永康姑父和麗麗嬸嬸的家庭背景她都曉得呢,《雲穿衣小報》不含糊呀。
「你不會寫,連這個也不會,還不如我呢。」周天驕說,「我會寫你和你媽的名字了。」
雲裳說:「你聽不懂中國話呀。還有,請不要說『你媽』,要說『小韻嬸嬸』,你懂不懂禮貌呀!」
周天驕不理睬,他過於自信,雲裳的話他聽不進去,他從太婆婆種蘭花的大花盆裡撿到一塊卵石,拿在手上看看,馬上就說:「周天驕首次找寶,這是世界上沒人發現的八彩石。」
他吹著牛的時候,手裡拿的「八彩石」掉下去,「砰」的一聲,打碎了太婆婆的花盆。
「你看,你看,你闖禍了吧!」雲裳著急地說。
周天驕鼓起眼睛,說:「嗚,八彩石是自己落下去的,我說的話就是真理。」
他作案後也不要「八彩石」了,縮著脖子逃離現場,回自己家了。
雲裳看著花盆碎了,盆里的泥都掉出來,嬌嫩高潔的蘭花都歪歪著了,覺得很不好的,心想:這可得了,太婆婆曉得了心裡會不好受的,她對這蘭花可珍惜了。再說,今天是什麼日子,誰敢這樣胡鬧呀。
今天是什麼日子,抬頭看看吧,大廳里掛上了大幅的壽字,是太婆婆她老人家要過生日了,這可是全家最隆重的事情,太婆婆是家裡的老祖宗,她很老很老了,都九十五歲了。有的老人到了八十多,腿腳像被人拽著似的,石磨般地沉,可是太婆婆不一樣,筋骨很板實呢,春天裡就開始穿單布衫了,還高高地挽起袖子,比年輕人還怕熱。雲裳的爸爸說太婆婆可以活過一百五十歲,創下世界紀錄。真的,只要太婆婆加油,咋個不行嗎。
這周天驕真糟糕,雲裳心裡嘀咕著,太婆婆過九十五歲大壽的這天,他竟鬧出了這樣的婁子,多不好。太婆婆很講究過生日要圖吉利,討口彩,在太婆婆當壽星的這天打碎太婆婆的愛物,這多掃興呀,把整個氣氛都弄壞了。
這時,幺姑的女兒毛毛來了,她披著睡衣,只為跑來取一本書,那本書叫《論人生與愛情》,是雲裳媽媽的,完全是大人的書。這位表姐的眼睛是朝上看的,並沒有注意那盆蘭花的變化呢。雲裳指著花盆讓她看,毛毛曉得是周天驕鬧的事情後就惱火得不得了,叫雲裳趕緊把周天驕抓來,還說:「看我來收拾他,敲他的腦殼。」
可是周天驕不肯來,他不傻嗎,像一條小鱷魚那樣撲在地上,一下子鑽到床底下去了。雲裳又不能大叫大嚷,怕驚動了麗麗嬸嬸,那樣事情會更麻煩。雲裳只能回去把碎花盆收拾了一番,換上新的花盆,把蘭花給扶正了。
沒想到周天驕又跑過來,說:「我來幫你忙。」
雲裳生氣地說:「是我在幫你,都怪你打碎了花盆。」
周天驕還不幹了呢,又說都是「八彩石」惹的禍,說著就「咳咳」地從他的小嘴裡吐出一大攤泡沫似的黏液來。
「挺惡心的。」毛毛說,上前推了他一下,「誰叫你做壞事的!」
「沒做壞事,我沒做,是你做的,你推我就是做壞事。」周天驕哇哇叫著。
周天驕的身體素質很差,學校每天的晨練他也堅持不了,往往在操場上跑了半圈就落伍了,有一次還捂著胸口對著地上的塑膠跑道嘔吐不已。體質虛弱的他卻不失機靈,使著壞腦筋,他特別不喜歡幺姑的女兒毛毛,有一次毛毛訓斥了他幾句,他趁毛毛不注意時,把她桌上的鉛筆盒裡的鉛筆全部折斷,還把她擦嘴用的濕巾紙偷出來扔到便池裡。還有一次全家一起到館子里午餐,周天驕還把自己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龍抄手」撿起來,偷偷放到鄰座毛毛的餐盤里,想不露聲色地看著她將那臟的「龍抄手」咽下肚,後來雲裳發現了,阻止了這個小陰謀。
周天驕耍人的想法碰壁了,還哭呢,說雲裳也從小貓變成了大老虎。
雲裳的小報上清清楚楚地記載著,毛毛和周天驕成為冤家對頭的經過:在毛毛很小的時候,有個小偷半夜爬進了毛毛家,小偷偷走了很多值錢的東西,連毛毛藏在枕頭下的壓歲錢也被搜出來了。這件事情讓毛毛至今都忘不掉,覺得很恐怖,很驚心。可是周天驕聽人說起後非要追問毛毛,叫她回憶被小偷偷是什麼滋味。
毛毛氣極了,覺得他是故意使壞,問這么刁的問題。過了幾天,周天驕最喜歡的變形玩具找不到了,大家都說是讓小偷拿走了,周天驕急得哇哇直哭。
後來那變形玩具又出來了,原來毛毛故意把周天驕的寶貝藏起來了,讓他體驗一回那種遭遇小偷的倒霉的滋味。
毛毛說:「這下,該知道了吧,你總算嘗到那樣的滋味了吧。」
「毛毛壞,毛毛臭。」周天驕說。
毛毛受不了他,因為她的自尊心特別強,她厲害地推搡周天驕,說:「敢罵我?告訴你,小偷很厲害的,什麼都偷,有時還要偷人哪,巴望你被他們偷走呢,因為你就像個破皮包!」
直到雲裳把花盆都換好了,毛毛和周天驕還鬧得不可開交,他們都是不甘示弱的人嘛。
「我最瞧不起做了壞事還不承認的人。」毛毛說。
「是你做壞事。」周天驕說,「就是你,毛毛就是一條毛毛蟲。」
這時候婆婆和太婆婆買菜回來了,她們樂呵呵的,還什麼也不曉得。毛毛瞪一眼周天驕,趕緊捧著書走人。看她走了,周天驕走近雲裳,拉拉她的袖子,他對雲裳說話的口氣好像還軟一點,他說:「你不要把打碎花盆的事情寫到小報上去。」
「為什麼呢?」
「就不準寫。」
「那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周天驕氣得跺腳,把雲裳也惹火了。一會兒,周天驕被叫到太婆婆房間里去了,雲裳心裡還是堵著什麼似的,要是爸爸在家就好了,他說幾句笑話,雲裳就能忘記所有的煩惱了。
為太婆婆祝壽的那個「壽」字寫得遒勁有力,那是爸爸寫的,爸爸是個有名的大才子,喜歡舞文弄墨。爸爸對太婆婆真好呀,太婆婆是他的奶奶,爸爸為了給太婆婆辦一桌豐盛的生日喜宴,一早出發,到成都去買太婆婆最中意的佳餚了。
太婆婆很講究吃的,她從小就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出生在成都,見過大世面,在吃的方面挑著呢,她愛吃成都白家高記肥腸粉,但是非要找一家臟兮兮的路邊大排檔做的,說那才是最好吃的肥腸粉。夫妻肺片她喜歡總府路上那家店做的,吃過了這家做的夫妻肺片後,只認這家的了,有時候爸爸給她買其他館子做的夫妻肺片,逗她說是總府路上買的,她嘗一口就放下了,說:「味沒那麼正了。」
雲裳正想繼續編她的《雲穿衣小報》,忽然聽到從太婆婆的房間里傳出一陣大哭大叫,雲裳飛快地跑過去看看,又回來接著寫:
周天驕真可憐,他感冒了,太婆婆捨不得讓他去醫院打針,說對付感冒她有辦法,她倒上白酒,用硬幣蘸著白酒在他四肢上擦著。太婆婆還在他的鼻子里插蔥,是稍粗一點的蔥條,不然他會吸進去,蔥條外還包著葯棉。婆婆也在邊上幫忙,她說太婆婆的這個土方很管用。
後來周天驕不哭叫了,好像認了,過了一會兒他還跑出來了,呵,他鼻子里插著蔥,真像一隻大象呀。雲裳不由得笑了起來。
周天驕裝作不在乎,用手擋住鼻子,瓮聲說:「你不準把打碎花盆的事情寫到小報上去。」
「怎麼又說了呢?」雲裳說。
「就是不準寫。」
「請不要再說了。」雲裳說。
周天驕被拒絕了,惱怒得像發瘋的野象,他說要判決雲裳的小報不叫「雲穿衣」,就叫「光屁股雲」,他還說了些很難聽的話。
看他氣成那樣,雲裳暗自好笑,其實雲裳知道很多周天驕的「醜事」。有一次他去公園,非要爬鐵柵欄進去,結果褲子剮破了,屁股露出來半個,就用一片芭蕉樹的大葉子遮羞。好幾次,他學有武功的人往前沖,結果慌慌張張地撞進麗麗嬸嬸的懷里,把麗麗嬸嬸撞翻了,腦袋上多出來一個包,他還偷偷笑起來,說那個鼓出來的東西是「肉包子」。
毛毛決定要懲罰他,替麗麗嬸嬸伸張正義。那天正好是下雨天,周天驕說他更喜歡自己懲罰自己,所以故意爬得很高,往積水裡跳,他是想讓大家佩服他的勇敢,可是腦袋扎進了水坑,狼狽不堪。還有一次,等天黑了他才想起要練嗓子了,站在那裡大練起來,樓道里到處都能聽見怪獸一樣的吼叫聲,毛毛不讓他唱他就要咬毛毛的手,他才不管第二天雲裳和毛毛要參加期末大考。
這些事情,雲裳都沒有記在《雲穿衣小報》裡面,因為周天驕最要面子,雲裳不想他難過、傷心,畢竟他是家裡的小弟弟呀。

第二章 鬧鍾媽媽
更新時間2010-7-29 9:28:34 字數:3013

「快點嘛,會不會快嘛,雲裳,小報還沒編夠?想花好多時間?」媽媽說,「看你好逍遙,好安逸。沒看見我急得都不行了嗎?」
雲裳的媽媽崔小韻起床後整理了一遍房間,看見雲裳還在那裡精雕細琢地編《雲穿衣小報》,就有點不願意了,嗓門也大起來。雲裳的媽媽是個大美女,心腸善良,就是性子有點厲害,很急,爸爸說她結婚前還要「辣」,做了媽媽後已經「甜」了很多。可是就是現在這樣,雲裳也有點受不了,她一天到晚地催促雲裳,所以表姐毛毛給她起了個外號,叫「鬧鍾媽媽」。有時雲裳和好朋友心心在一起說話,她稱媽媽是「鬧鍾媽媽」,心心稱自己的媽媽是「仙人掌媽媽」,因為她的媽媽老是會扎她的缺點,說個不停。
媽媽急著要帶雲裳去美發廳修劉海兒,然後再去給雲裳多買些筆呀,本子呀。這樣她就能給雲裳多布置一些家庭作業,免得雲裳節日期間整天「安逸」。
那家美發廳的老闆娘是個自來熟,很會說話,她給雲裳媽媽看那些花花綠綠的雜志廣告,說只要燙了年輕美眉的發式,就能年輕十歲。媽媽動心了,臨時決定要燙頭發。
雲裳修剪了劉海兒後想到四處溜達一下,可是媽媽不讓,她向老闆娘要來了筆,頂著滿頭的夾子,在算賬用的紙上寫著,一會兒就出了一頁密密麻麻的計算題,還說:「做題嘛,當場考考你。」
媽媽燙了頭發,成了一個毛發卷卷的時髦女郎,她在大鏡子里看見自己變了模樣,快認不出自己來了,還挺美滋滋的,又見雲裳剛好把計算題做完,就非常高興,說:「要得,要得,什麼也不耽誤。」
雲裳可笑不出來,貓在美發廳里做題,耳邊是吹風機的雜訊,鼻子里聞著熱烘烘的頭發的焦煳氣味,真不好受,害得她做題的時候頭昏眼花的。雲裳故意不理媽媽,往前走了一會兒,媽媽發現她有情緒,用有些抱歉的口吻說:「好嘛,好嘛,讓你受累了。想吃崇州蕎面吧?走嘛,走嘛,不回家吃飯了,讓你楊媽媽做一鍋鴛鴦的,兩種口味的面下一起。」
那家崇州蕎麵店雲裳跟著媽媽不知去過多少次了,店子開在一家小巷子里。那巷子真是了得,可以叫它鴨腸小巷,它彎彎繞繞的,最窄的通道才八十厘米,要是電視里的大胖子相撲運動員走到那地方,也許會卡住呢。
雲裳的媽媽很中意那家店,老說店裡的面要得,湯料鮮美,面條柔韌,店堂干凈,她倒是百去不厭的。
這崇州蕎麵店是雲裳媽媽的老相識楊鳳嬌阿姨開的,她倆是中學時代的密友。楊鳳嬌阿姨很奇怪的,說雲裳還在娘胎里的時候,就把雲裳過繼給她了,所以自己就是雲裳的楊媽媽。
楊媽媽做過機關幹部,長得非常漂亮,愛說愛笑,還有甜美的嗓音,她很早就辭職開店了。現在已經擁有好幾家分店,住著別墅,很發達的。雲裳的媽媽老是說楊鳳嬌是人精,再加上做事很用心,為人慷慨,方方面面的朋友又多,她的店都在都江堰,這里因公元前二五六年秦蜀郡守李冰率眾修建的著名水利工程都江堰而得名,所以客流充足,生意興隆。
媽媽和楊媽媽像親姐妹一樣,有什麼知心話都和對方說的,楊媽媽的丈夫許叔叔是美男子,還很會收藏古董的,所以楊媽媽還喜歡說丈夫是有眼光,亂世買黃金,盛世買古董嘛,楊媽媽連她家的古董現在值多少錢也跟雲裳的媽媽說的。她們買了什麼好看的衣服,非要展示給對方看的。
雲裳猜想媽媽新燙了頭發,很想去給楊媽媽看看,聽聽她的評點的。但是雲裳不鬆口,她可不願意去那裡,楊媽媽總要逗雲裳,說雲裳是小美女,她要多置些家產,以後要娶雲裳給她的兒子許豪爽當老婆,這樣兩家人親上加親,其樂融融,一起享福。
雲裳最害怕聽楊媽媽說這些,每次聽見都羞紅了臉。而且楊媽媽說這話還高聲大氣的,店裡還有其他客人呢,萬一那些人聽見後當真了,再傳出去,多難聽呀!再說讓許豪爽聽見這話也很難為情的,他是雲裳班級里的同學,兩人都是班委,好像他也曉得了這怪話,有時單獨和雲裳在一起的時候很別扭,抓耳撓腮,好像手腳都沒有地方擺。
「快嘛,走嘛。」雲裳的媽媽說,「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雲裳不說去也不說不去,眼睛看著櫥窗里自己的淡淡的影子,腳尖踢著小石頭。
媽媽明白了雲裳的肢體語言,說:「磨蹭啥子,古怪精靈,算了嘛,我帶你去吃豆湯。」
她們到了一家做豆湯的飯館,那正是雲裳喜歡的店子。所謂豆湯就是黃豆煮出來的湯,雲裳喜歡吃裡面放了豬肺的豆湯,這聽上去好像不怎麼精彩,可是吃在嘴裡就曉得了,那湯又濃又香又鮮,真是好味道。
雲裳要的是豆湯飯套餐,除了豆湯再有一碗飯,一小盤豬雜做的涼拌菜,配在一起吃很爽口的,調料的味道好得不得了。
出了飯館,雲裳聞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飯館外面有一位推著雙梁自行車的攤主在賣蒸蒸糕,雲裳見那些蒸蒸糕的模樣很可愛的,就連連回頭看。攤主連忙說:「不嘗不曉得,一嘗嚇一跳,這是失傳了五十年的美食。不嘗一嘗可惜嘛。」
媽媽給雲裳買了一隻蒸蒸糕,她嘗了後也沒有嚇一跳,其實就是用米粉夾著糖心蒸出來的,三毛一隻,現場製作,吃起來不但微微地燙嘴,還很燙心呢。媽媽說自己小時候也吃過這蒸蒸糕,就是味道記不得了。雲裳讓媽媽咬一口嘗嘗,媽媽把她的手推開了,說是楊媽媽為了身體苗條,好像憋了勁,不碰甜食了。而她卻不同,是真的不愛甜食,跟保持身材無關,所以她連聞也不聞。
媽媽一路走,一路看手錶,見已經下午一點半了,就說不必馬上回家,這個時候麗麗嬸嬸正在拖地板,媽媽提議去附近的街心花園去坐坐,雲裳可以背一會兒英文單詞,她來等雲裳的爸爸。
雲裳點點頭,她有點想爸爸了,爸爸從成都回來家裡就熱鬧了。都江堰坐落於成都附近,在成都平原的西部,距成都五十五公里,坐車通過全封閉式的高速公路三十分鍾就到達。
媽媽又提到麗麗嬸嬸,說她在家就沒個消停,拖了地板就不許別人在上面踩,恨不得大家都不長腳,長兩只翅膀。雲裳的媽媽還怪她把周天驕寵壞了,成天把周天驕放在婆婆和太婆婆身邊,家裡家外就更忙亂了。
「小韻,小韻,小韻。」
雲裳聽見有人叫了媽媽好多聲,那是一位體面的先生,他瘦高個,長臉,大眼,也許平日里用腦過度,總之他的頭發顯得有點稀少,露出白花花的頭皮,頭發上還特地抹了不少生發油。他穿著黑灰相間的格子風衣,褲線筆挺,腳上的皮鞋也擦得鋥亮,跟雲裳的爸爸不同,他很善於為穿著進行設計的,氣質還不錯。
「久違了,真是沒的說的。」那人臉上露出他特有的迷人微笑說,「崔小韻,這是你的女兒雲裳?好可愛的女娃兒。」
「是嗎……你好。你的娃娃多大了?」雲裳的媽媽說。
「我兒子今年也是十二歲。跟雲裳是同年。」
「你咋個曉得雲裳是十二歲?」
「你的事我都曉得,沒的說的,有通情報的嘛。」他輕松地說,「你也不給我們個面子,我們老同學聚會你總也不來,明天的聚會去不去?」
「沒的空嘛。」媽媽說著,用那好看的丹鳳眼瞟著遠處,對雲裳說,「你去站台那裡看一下子,你爸他來了沒?」
等了兩班長途汽車,雲裳接到了爸爸,他身背肩扛,勤勤懇懇地帶了很多禮品,笑容喜滋滋的。這時媽媽也趕過來了。
「媽媽,剛才那個叔叔是誰呀?」雲裳認真地問,「怎麼叫你小韻?他應該叫你崔小韻的。」
「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媽媽撲扇著睫毛,含糊地說。
爸爸看了媽媽一眼,說:「是外星來的帥哥?咋個沒聽你提提他的姓氏大名?」
媽媽笑著說:「陰陽怪氣的,想曉得就仔細問明白嘛。」

第三章 喜慶壽宴
更新時間2010-7-29 9:29:43 字數:3645

太婆婆的壽宴要開席了。雲裳悄悄地湊過去觀察了一番,燈光好亮呀,都晃眼睛呢。桌上擺滿了香味撲鼻的佳餚,爸爸還買來了太婆婆喜歡吃的香辣蹄花,好像是將豬蹄切開後煮成的,一點都不肥膩,佐著辣椒油吃,蹄花筋道,蘸料好味道。更讓太婆婆高興的是,爸爸還買回來了板凳抄手。
太婆婆說:「我曉得,聞著這香味……是在鼓樓北一街的那一家買的吧?玉帶橋附近那一帶我熟得很,那家店是百年老字型大小。」
爸爸說:「是嘛,店的門匾上那字寫得還真不錯,聽說是由流沙河所寫。雲裳,聽說過『板凳抄手』的典故吧,相傳當年眉山那邊有一渡口,賀氏開了一抄手店,沒有桌子只有板凳,故名。」
漂亮的幺姑也來了,她早早把店裡的事情打理好了。幺姑開了一家小旅店,收拾得整潔雅緻,收費也不高,她喜歡接待各地的來客,聽客人們講述他們自己的故事,人生的見解,講他們正在從事的想做的事情。幺姑聽了好爽快,彷彿跟隨人們體驗了喜悅,多了見識,她常常是樂天的。
雲裳的叔叔和麗麗嬸嬸在桌上擺了美酒和蛋糕,幺姑給太婆婆獻上她親手綉的老壽星,太婆婆滿面紅光,說:「開席嘛,開席嘛,全都坐下吃嘛。」
大大的圓桌幾乎都坐滿了,一大家子十一口人,可是卻只來了十口,雲裳的幺姑身邊的座位還空著呢。
「毛永康呢?」雲裳的爸爸問,毛永康是幺姑的丈夫,毛毛的爸爸。
「不管他,打他手機也不接,還關機了呢。」幺姑說,「大家先吃著吧,他來了也不理會他,今天這好日子也不曉得早點回家。」
「說的啥子,你是他的堂客,這么說話霸道了嘛。」雲裳的太婆婆說,「要我說,永康不來,咱們誰也別動筷子,等一等怕什麼,我還等得起嘛。」
「要得,聽老壽星的,讓雲裳他們耐心等待,一會兒餓了,吃起來才吃啥啥香嘛。」雲裳的爸爸說,「毛毛,你爸去哪裡快活了?是去蒼蠅館子吃串串了,還是去茶館會友沖殼子了?他好會耍。」
「哪個曉得他。」毛毛一邊抱怨著,一邊開始打電話。
毛毛是個調皮、外向的女孩,長得眉目端正,額頭高高,派頭十足,她比雲裳大一歲多,可是成熟多了,性格很要強,樣樣都要爭第一,她學習好,打籃球也好,還有綉花也出色,任何時候她都穿戴整潔,傲氣十足,就是太愛訓人了。
毛毛給她爸永康姑父打手機,反復打,始終不放棄,可是接連十幾個電話打過去,都說對方已關機,她就發火了,說:「沒有時間概念的人最難搞。」
雲裳的婆婆顯得有點緊張不安,說:「別是碰上什麼事了,永康又不是瓜頭瓜腦的人,也不是愛失約的人。」
幺姑說:「他這些天哪有啥正經事情呀,就是聯系收購獼猴桃的事情去的,他就是跟客戶喝酒擺龍門陣去了,不想被老婆催,被生意上的朋友笑話。」
雲裳的婆婆聽了,點點頭。婆婆生下兩個「光頭」,也就是雲裳的爸爸和叔叔,只有幺姑一個女兒,又是最小,所以最疼幺姑。
「那是我多慮了。」婆婆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做娘的,一個孩子就是一份心事,到老了也還是牽著呢。」
婆婆雖然老了,但是還很好看,面容清秀,臉頰上還有紅雲呢。雲裳的公公在世的時候,對美麗的婆婆很好很好,照顧得貼心細微,到現在婆婆還會常常想起公公,鼻子發酸。憂傷就是這樣,推不幹凈的,有時好像推開了,但是它還會靠過來的。公公的骨灰就藏在婆婆的床頭櫃里,婆婆捨不得他離開,婆婆另一隻床頭櫃里裝著公公以前經常把玩的各種各樣的小工藝品。
麗麗嬸嬸站起來,簇擁著周天驕到太婆婆跟前,讓周天驕給太婆婆行禮祝壽,雲裳的媽媽說:「讓三個孩子一起吧。」
「讓天驕先來,周家就這么一根獨苗苗嘛。」麗麗嬸嬸驕傲地說。
麗麗嬸嬸是綿陽人,她的娘家都在那裡,在本地她沒有親戚,她看上去十分端莊秀氣,和善,娃娃臉很白凈,雲裳的叔叔對她很好,她的項鏈、戒指、手鏈都是叔叔送的,純金的,還是名牌呢。他們小兩口蠻齊心的,形影不離。麗麗嬸嬸現在說著話,還要和叔叔互相凝視,好像是商量過的。
周天驕還算很爭氣,規規矩矩地給太婆婆行禮,把太婆婆喜得跟什麼似的,給他小紅包,還一個勁地說麗麗嬸嬸有功勞,給周家添了男丁了。
婆婆是最愛雲裳的,就說:「雲裳媽也有功勞,給周家生了一個這么好的女娃兒。」
「還有毛毛呢,最優秀了。」雲裳的爸爸說,「祖宗積德,後代昌繁。這三個孩子都稱我們的心,如我們的意。」
麗麗嬸嬸說:「我們天驕是兩房隔一子,單傳的。」
「麗麗嬸嬸好雷人,像祥林嫂。」毛毛嘀咕說。
婆婆又讓毛毛給她爸打電話,不料還是關機。太婆婆非要等孫女婿,她特別中意這個孫女婿的,說他一表人才,模樣像大學教授,脾氣跟棉花團團那麼軟,曉得疼老婆和娃娃,跟老人說話嘴巴甜,做獼猴桃生意很有一套。
雲裳的爸爸說:「山裡的獼猴桃風味佳美,富含維生素C,比柑橘高十至二十倍,比蘋果高五十至兩百倍,網上說,常服獼猴桃果和汁液,有降低膽固醇及甘油三酯的作用,還可抑制致癌物質亞油酸的產生,對高血壓、高血脂、肝炎、冠心病、尿路結石有預防和輔助治療作用。到時讓永康多留些給家裡。」
「對,讓全家人每天都能吃上。」幺姑說。
太婆婆說,獼猴桃根是一味很好的中葯,味苦澀,性寒,具有清熱解毒、活血消腫、祛風利濕的作用,適於跌打損傷、癤腫、風濕性關節炎、肺結核、乳汁不下。
麗麗嬸嬸說:「永康會做生意,能發財,她幺姑多享福呀。」
幺姑說:「好個啥,很辛苦,農戶都以為獼猴桃至少能賣到每斤三元五角到四元,但今年最高才二元六角,只有特級果才能賣到四元一斤,一百斤獼猴桃里只有三十斤左右能達到特級。」
麗麗嬸嬸說:「聽我們老家的人說,一斤獼猴桃,農戶種植成本只有六角錢,只要收購價不低於這條線,都不會虧本。哪天我也來學學吧。」
「你能吃了這個苦?」婆婆說。
「沒法子。」麗麗嬸嬸說,「生男孩不實惠,這片刻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可是早晚還得送孩子上名牌大學,再買個房給他,唉。」
「到時,大家都幫襯著點。」太婆婆說。
「就是,急個啥,婆婆就一個重孫子,能不管呀。」幺姑說。
大家說了一會兒家常話,才發現真的不能再等了。天色已是很晚了,月亮都已經升起來,將皎潔的光亮灑在樹梢上,有夢幻一般的感覺。
太婆婆的壽宴開始了,雲裳他們悶頭吃菜,因此氣氛很沉悶。雲裳的爸爸竭力哄著太婆婆高興,還拿出一大捧玫瑰花,太婆婆已經過第九十五次生日了,所以那束花有九十五朵玫瑰。可是太婆婆的興致不高,因為惦記著永康姑父,幺姑也有些心神不定,說了一句,平日里從來不管永康姑父的事情,這一天好奇怪,想聯系卻斷了音信,有怪怪的感覺。
壽宴結束後,太婆婆在安頓那九十五朵玫瑰的時候,發現蘭花的花盆被掉換了,她非要找到原來的花盆,不依不饒,最後雲裳只好吐露了事情

C. 縣城來到大城市,怕逛街,怕老闆娘笑話我土包子,怎麼辦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初來到縣城比較好奇並不可笑!不要在意別人對你的眼光,不要在意別人對你不好的看法,只要你盡力做好你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你自己終究是你自己,保持自己的個性!

D. 誰有《月亮說它忘記了》全文

愛情,如果說世上真的還有愛情
那些念念不忘的事,那些耿耿於懷的事
那些甘之如飴的事,那些刻骨銘心的事
那些你的事,我的事,那些渺小而偉大的事
聽說,月亮已經忘記了
[楔子]
劇烈的陽光自梧桐葉子的縫隙間投落,在地面上畫出斑駁的影子,與往年別無二致的蟬鳴是炎炎夏季永不更改的背景。
我的長發綁成一個花苞的形狀,穿著白色的長T恤,背著西瓜紅的包包沉默地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
空氣里有熟悉的芬芳,是玉蘭還是茉莉?我一直弄不清楚,但這種氣息非常熟悉,就像小時候街口那個賣早餐的婆婆熬的粥,我不是每天都會去買,但每天路過街口時心裡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因為那是人間煙火的氣息。
廣場中央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播放著關於即將拉開序幕的南非世界盃的消息,我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大屏幕,無論是屏幕里的人還是屏幕外的人,各個都有一張神采飛揚的臉。
白駒過隙,簡單的四個字,卻是最令人惆悵的一個詞語。
四年時間,就像指縫里悄悄滑落的細沙,無論多麼努力想要抓緊它,結果都是徒勞。
我聽見身邊有個男生語氣里有著難以抑制的亢奮:「嘿,要是2012是真的,這可就是最後一次世界盃了,我就算不吃飯不睡覺也不能落下一場。」
我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很年輕很年輕的眉眼,旁邊攬著的是跟他同樣年輕的一個女生,畫著妖嬈的眼線,眼皮上覆蓋著迷離的色彩,頭發染成栗色,光潔的小腿套著黑色的絲襪,穿著幾乎十公分的高跟鞋。
明明是很庸俗的打扮,可因為她的笑容里有一種叫做真誠的東西,所以一點兒也不顯得討厭。
她的聲音很大:「好啊,我陪你啰!」
四年前的德國世界盃,顧辭遠曾經當著很多人說我「你們這些膚淺的女生啊,把球賽當走秀看,把球員當模特看」,我不太記得當時自己的反應,卻很清楚地記得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狡黠的笑容。
2006年的世界盃奪冠的是顧辭遠瘋狂迷戀的義大利隊,雖然更多人認為齊達內才是那一年的無冕之王。
那天晚上顧辭遠瘋狂地用啤酒潑了自己一身,微苦的氣味充斥了整個2006年盛夏的夜晚,而我也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叫做喜力的牌子,喜歡上它漂亮的綠色酒瓶。
後來,有一個叫林暮色的女孩子,她輕蔑地笑著問我:「你就只認識喜力和百威?或者是青島和哈啤?你知道比利時的Trappist嗎?捷克的Captain,英國的Mackeson,還有我最喜歡的丹麥的Christmas,這些,你恐怕聽都沒有聽過吧?」
時光荏苒,歲月蹁躚。
我涼薄的記憶被逆襲的時光割裂出一條巨大的傷口,那個我曾經深愛著以為可以走到天長地久的人,那些我曾經推心置腹以為可以永遠肝膽相照的人,他們的面孔赫然的橫列在破敗的往事面前。
就像我無數次做的那個慘烈的夢,顧辭遠從高處摔下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那個畫面和那些面孔是如此地真實。
這么久以來一直困擾著我的事情,那個黃昏里,站在天台邊緣的林暮色,她伸出的手到底是拉還是推?
隨著嗅覺追溯到往事的源頭,在周傑倫還唱著「送你離開,千里之外」的那一年,一切悲劇都還沒有開始,那個吸食著我們的快樂和歡笑的黑洞還沒有張開血盆大口。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可是已經沒有眼淚可以用來應景。
第一章 新月
[1]
離開Z城去大學報到的那一天,我跟我媽又吵了起來。
這次我們爭吵的主題是「到底要把幾千塊錢的學費藏在哪裡才安全」,我媽堅持說以我平時張揚高調的作風,那麼惹人注目,學費肯定會被賊偷走。
而我當然死都不會臣服於她「把錢藏在這個香皂盒子里,然後把這個盒子藏在桶子里,然後用臉盆蓋住這個桶子,最後用被子把臉盆罩起來」的提議。
我們誰也不肯妥協的時候,樓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氣急敗壞地伸出頭去,看見筠涼帶著漸變的紫色墨鏡降下車窗對我得意揚揚地笑著說:「初微,我爸爸派人送我們去。」
就是趁我掉以輕心的那麼一瞬間,我媽成功地實施了她的計謀,我看著她手腳利落地往筠涼開來的車的後備箱里塞行李時,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切准備就緒之後,我媽連看都不看我,反而語重心長地對筠涼叮囑這個叮囑那個,好像筠涼才是她的女兒,而我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路人甲。
最後她就對我說了一句:「花錢不要太大手大腳了,可買可不買的東西就不要買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關上了車門,懶得搭理她。
車開出一段距離之後,後視鏡里我媽的身影越來越小,不知怎麼的,我的鼻腔里躥起一陣莫名其妙的酸澀,這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我下意識地咬緊嘴唇,極力想要趕走那種矯情的傷感。
等紅燈的時候,筠涼側過臉來看著我,然後歪歪頭,拍了我一下:「怎麼啦,眼睛都紅了,捨不得媽媽啊?」
我一聽這句話簡直要吐了,誰捨不得啊,從小我最大的夢想除了世界和平之外,就是快點兒長大,早點兒賺錢,逃離她的管制!
筠涼把墨鏡從頭頂上摘下來架到鼻樑上,我一下子搞不清楚她的眼神聚焦在哪裡,我只聽見她說:「初微,你真是個女版的哪吒。」
我們到達傳媒大學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報名處的老師們都午休去了,校門口巨大的太陽傘下不是招呼你辦手機卡的就是兜售冷飲冰棒的,筠涼遞給我一張玫瑰花香的濕紙巾,輕聲說:「我們先去吃飯好了。」
我就不明白,她媽媽懷孕的時候吃了什麼好東西造就了她這么異於常人的體質,為什麼人人都頂著滿頭的大汗,她卻還是一副清爽模樣。
天氣太熱了,我們根本吃不下什麼,點的菜基本上也就只吃了一兩口,買單起身的時候,隔壁桌一個帶著眼鏡,精瘦精瘦的男生十分嚴肅地對我們說:「為了減肥吃那麼兩三口就over了,真是超級浪費。」
我和筠涼彼此對視了一眼,確定了他確實是在跟我們說話之後,我們又對視了一眼,確定了我們誰也不認識這個亂用單詞的人之後,我說:「天氣太熱了,沒胃口,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幫幫忙吧,我們都沒傳染病的。」
其實我也就是開玩笑那麼一說,誰曉得他竟然真的毫不客氣地把我們桌上那盆炒雞端了過去,末了還對我們說了一聲:「那我就幫你們解決吧。」
筠涼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問目瞪口呆的我:「他這算是解饞,還是解憂呢?」
午休時間一過,整個校園就像一鍋煮沸的開水,四處都是嗡嗡的聲音,廣播里的傳來學姐嘶啞的聲音——「×××同學,有人拾到你的團籍檔案,請速來認領」或者「××同學,你丟失的行李在××處被×××同學撿到了……」
我懷疑我再凝神聽下去就會聽到曾經幾乎讓我崩潰的那個廣告:「三年級六班的李子明同學,你的媽媽拿著兩罐旺仔牛奶在門口等你……」
筠涼推了我一把:「別發呆了,我的專業在那邊報名,我先過去了,待會兒電話聯系。」
筠涼走開之後,我整個人突然如遭電擊!
因為我剛剛才想起來,我的「巨額」學費被藏在那麼隱秘的地方,沒有人幫我的話,我根本拿不出來!
正當我瀕臨崩潰邊緣時,餘光瞥到中午在小飯館鄙視我和筠涼浪費食物的那個眼鏡男,他在烈日底下津津有味地端詳著把厚棉被頂在頭上,兩只手在臉盆下面的桶裡面奮力地掏啊掏啊卻什麼也沒掏出來的我。
過了好久,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我:「你不熱嗎?」
廢話,我當然熱啊,十斤的大棉被蓋在誰頭上不熱啊,但我真的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那個香皂盒子拿出來,再像表演近景魔術一樣從盒子里抽出幾千塊錢來。
搞清楚狀況之後,梁錚同學的眼睛裡投射出及其鄙視的目光:「你真是over,這有什麼關系啊,別那麼虛榮OK?。」
在他的掩護下,我終於艱難地把錢從香皂盒子里取出來了,後來看到漢語言文學五班的花名冊我才知道這個總把「over」和「ok」掛在嘴上的眼睛男居然是我們班的班長。
我問他:「你是怎麼當上班長的?」
他倒也很誠實:「我是第一個報名的。」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很想問但又不好意思問:你總是說的那個over跟我認識的那個over是一個意思嗎?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上帝在造某些人的時候無疑是特別用心的,比如筠涼,漂亮就算了,還身材好,身材好也就算了,還是個高官的女兒。
還有那個叫顧辭遠的傢伙,聰明也就算了,居然還把聰明用在了正道上,年年拿獎學金就是為了請客吃飯,當然啦,人家家裡不缺錢啊!可是憑什麼上天還要給他一張那麼好看的臉?憑什麼?
所以說,投胎真是個技術活兒。
報名的時候我又認識了一個讓我覺得上帝很偏愛她的女生,她站在我的前面,兩條腿細得像火柴一樣,轉過臉來嚇了我一跳,我很想問她,這么熱的天打這么厚的粉底,皮膚受得了嗎?
更誇張的是她兩頰的陰影,我真想問問,你知道你的陰影打得像絡腮鬍子嗎?
她看都沒看一臉欲言又止的我,而是嬌嗔著直接對站在隊伍旁邊維持秩序的梁錚說:「班長,我好熱哦,你去幫我買一瓶橙汁來好不好?要冰的哦!」
看著梁錚屁顛屁顛遠去的身影,我悲哀地想,班長,你才真的over了。
筠涼跟我說她想了點兒辦法,把我們安排在一個宿舍的時候我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我說:「不是吧,不同專業不同班,也能安排在一起?」
她朝我晃了晃手裡的鑰匙,神情中略帶一點兒驕傲:「這個學校的書記跟我爸都不知道多少年的交情了,這點兒小忙算得了什麼啊,沒事,跟著姐姐我走,保證你有肉吃。」
這一點,不用筠涼說我也知道,金錢和權利能擺平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
我們手忙腳亂地把行李安置好,剛打了一盆水準備打掃衛生的時候,那個要冰橙汁的捲毛女就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她找了一張空床坐下來,邊喝橙汁邊向我們介紹她自己:「我叫唐元元,不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陳圓圓那個圓圓,是寫『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那個元稹的那個元……」
耳朵里塞著NANO耳機的筠涼根本沒聽到這么長一串不知所雲的繞口令,但是我身為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學生,慚愧得差點兒沒噴出一口鮮血。
冷靜下來之後,我由衷地覺得這個女生跟那個over班長還真是絕配,中西合璧,天下無敵啊。
那天晚上我有幸目睹了卸妝之後的唐元元,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她要打那麼厚的粉了,怎麼說呢,她的五官倒也不難看,就是皮膚太差了,一臉的斑讓她看上去顯得特別滄桑。
她精湛的遮瑕技術讓筠涼都嘆為觀止:「你真應該去演畫皮啊。」
唐元元不以為然地對我們說:「現在科技這么發達,A杯的胸也可以隆成G奶,男人都能變性成女人,我這點兒斑算什麼呀,等我有錢了就去做個激光祛斑,順便還開個內眼角,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男生追著我跑呢。」
筠涼對她點點頭:「好樣的,我就是欣賞你這種盲目自信。」
她笑一笑,這個世界上除了胸懷寬廣海納百川的人之外,還有一種人也同樣能做到「寵辱不驚」,那就是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那種人,在他們的臆想里,自己是最完美的,旁人所有不友善的言辭都是出於對她們的忌妒。
第二天的新生大會不能遲早,唐元元在天光微亮的時候就起來開始化妝,我和筠涼都還處於不清醒的狀態,而等我們洗漱完畢之後,昨天晚上那個滿臉斑點的唐元元已經換了一張面孔了。
唐元元背著那個綠色的LV包包,對我們回眸一笑:「那我先走了,你們也快點哦。」
她走了之後筠涼問我:「那個包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我聳聳肩,我真不知道,不過昨天報名的時候聽她跟別人說,這個包包是限量的,全球兩百個,中國就十個,其中一個在趙薇那裡,我猜可能剩下九個全在她那裡吧。
筠涼白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覺得我刻薄,但我也不甘示弱地白了回去:你以為你很厚道嗎?
我們在食堂擠了好久才買到早餐,賣包子那個窗口的大媽態度不夠友善,當我拿到那幾個袖珍燒賣的時候不禁脫口而出:「這么小,怎麼吃得飽啊?!」
她白了我一眼,一邊手腳麻利地幫別人裝包子一邊還回復我說:「你才買一塊錢肯定吃不飽啦,你買十塊錢看看吃不吃得飽?」
我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十塊錢的燒賣那不是吃飽,是撐死!
隨著慷慨激昂的音樂奏起,禮堂里原本喧囂鼎沸的人聲漸漸平息了下來。
我在下面一邊憤憤不平地咀嚼著袖珍燒賣,一邊下著五子棋,一邊還不忘攻擊筠涼:「開學第一次開大會,你就跑到我們班來,你這么高調遲早要被你們班那些女生排擠的!」
她驕傲地說:「從來高處不勝寒,我早習慣了。」 說完還不忘對我手中油乎乎的燒賣翻了個白眼。
雖然筠涼這句話有點兒欠扁,但其實說的也是實情。
在我們還沒有成為好朋友之前,蘇筠涼就是校園里耳熟能詳的人物對於大家評價的傲慢,冷漠,乖張,拒人於千里之外……她總是一副睥睨眾生的模樣,對學校里任何的流言飛語都採取無視的態度,無論那些女生是忌妒還是羨慕,無論那些男生是欣賞還是不屑,那都是與她無關的世界。

只是在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晚上,我陪著她在很厚很厚的積雪中走了很久,漫天漫地的白,雪地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腳印。
她輕聲說:「初微,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是我記憶中筠涼唯一一次那樣傷感地展示出自己的孤獨,我也是要到很久之後才會真正明白筠涼的意思,才會真正了解在她倨傲的笑容的背後,在她貌似光鮮的成長道途中隱忍著多少不可言說的暗傷。
我們正下著棋,有個男生走到筠涼旁邊的空位上想坐下來,筠涼連忙喊:「唉,有人,不好意思!」,那個男生略微遺憾地挑了挑眉,只好起身走了
我趁筠涼不注意多走了一步,沒想到她一眼就發現了:「宋初微,你真無恥啊!」
我連忙轉移話題:「那個……你給誰留位置啊?」
她白了我一眼,估計是覺得我太無賴了,竟然插起耳機開始聽歌不理我了。
切,有NANO了不起?我也白了她一眼,環視起四周的同學來:啊,有帶了撲克牌在下面偷偷鬥地主的,有看雜志的,還有用智能機上網看股市大盤的,似乎還有對詩的?啊,不好意思,那可不是才華橫溢的唐元元和滿腹經綸的班長大人嗎……
看樣子,大學確實是一個飛禽走獸,牛鬼蛇神應有盡有的地方。
不知道台上的校領導換了幾個,因為他們說的話都差不多。不對,豈止是他們幾個人說的話差不多啊,我覺得從小到大所有學校的領導說的話都差不多。
接著就是打了雞血的學長學姐們致詞歡迎,看著他們亢奮的樣子,我覺得他們打的還不是普通的雞血,應該是那種攝取激素過量了的雞的血。
亂七八糟的暖場人物終於啰唆完之後,輪到本屆新生代表上台發言了。
我趴在桌上哀號一句:「怎麼還有啊!念訃告也該念完了吧!」
可是當那個人走上台,當我聽見周圍的女生都開始竊竊私語,當我看見筠涼取下耳機笑得一臉既姦邪又喜慶的表情時,我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了。
我不知道那篇遣詞正統,文風矯情的演講稿是他從那個網站上抄來的,我聽著都覺得替他丟人,但我更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怎麼會在這里?
我木然的盯著台上那個穿著白色的T恤,干凈得像從水裡走出來的人,一時之間錯愕得顧及不到旁邊饒有興致觀察著我的反應的叛徒筠涼。
他發完言之後,貼著禮堂的牆壁繞了一個圈,然後從側門直接走向我們,最後在筠涼旁邊的那個空位上坐下來對還未回過神來的我說:「怎麼了,不認識了啊?」
我茫然地看著他,又把目光轉向筠涼,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我的眼睛無法對焦,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都是模糊的,都是不真切的。
我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禮堂兩旁栽種著參天古木,樹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一層油亮的光彩。
我的腦袋裡,真像是裝滿了漿糊,完全不能運轉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筠涼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隱形人,因為無論她多麼熱情洋溢地問我「你想吃什麼呀,我請你吃呀」還是佯裝生氣地說「至於這個樣子嗎,我又沒搶你男朋友」,都不能引得我跟她說一句話。
最後她終於妥協了:在她把她飯盒裡的雞腿夾給我,我又還回去,她又夾給我,我又還回去之後……她開口說:「初微,對不起啦,不是故意要耍你的,是顧辭遠他拜託我一定要瞞著你。」
我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知道此刻我的臉看上去很醜,但我就是笑不出來。
筠涼嘆了一口氣,剛要說什麼還沒來得及說,一旁的唐元元就過來插嘴了:「你們知道嗎,那個新生代表,攝影專業的,家裡超有錢的!」
我和筠涼對視了一眼,同時低下頭來往嘴裡扒飯,只聽見唐元元一個人還在說:「他家應該挺有背景的吧,我剛剛看他跟院長書記他們一起去吃飯了,他們對他笑眯眯的,跟親戚一樣……」
我把筷子一扔,我說:「筠涼,我不想吃了,走吧。」
午休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高中時那些畫面在腦海里像電影一樣快速回放著,那個時候顧辭遠看到我在學校正門他就一定會繞道從後門進校,我給他發簡訊他從來不回,打電話也很少很少接,別的同學當著他的面提起我,他總是一副好像踩到一坨屎一樣的表情……
我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青春歲月,真是令人欷歔不已。
我正傷感呢,手機就響了,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我在接通之前還納悶「難道我這么快就有粉絲嗎」,電話一通,那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滋滋作響的電流直抵耳膜:「宋初微,我在女生公寓門口等你,快出來。」
你不得不承認,命運有時候真的很捉弄人,在公寓門口看到拿著一盒抹茶味的冰激凌的顧辭遠,我真的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在學校門口的公交車站台下面等車的時候,不時有路過的女生會瞟他一眼,而戴著茶色墨鏡的他也表現出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我問他叫我出來做什麼,他回答我說:「陪我去買相機。」
我聽見自己的喉嚨里發出了豪邁的大笑:「哈哈哈,我們很熟嗎,我憑什麼要陪你去?」
僵持了片刻,他終於說:「高中時同學們都說我是你媽媽的女婿,你說我們熟不熟?」
剛喂進嘴裡的那一大坨冰激凌還來不及好好品嘗,便被他這句話害得直接吞了下去,霎時間,真是透心涼,心飛揚。
我無從辯駁,只好偷瞄他嶙峋的側面,心裡最想問他的那個問題始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填志願的那天,你說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不是跟我開玩笑的嗎?」
怎麼好意思開口問,只怕問了之後他會更加把我當做一個自作多情的白痴。
上公交車的時候,我捧著冰激凌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抓哪裡,他很自然地牽著我那隻空閑的手,我看到他的無名指上帶著一枚指環,不知為什麼,心裡居然有點兒發酸。
我問他:「你結婚了啊?」
他又恢復了高中時期凶神惡煞的樣子吼我:「蠢貨,我媽媽買給我的!」
我長這么大,第一次看見把媽媽送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的人,他居然還好意思說我是蠢貨!
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他一直沒有摘下他的墨鏡,所以我也就不知道,其實一路上他都匿藏在茶色鏡片後面坦盪地窺視著手足無措的我。
十多分鍾之後,終於有空位了,顧辭遠還是很有君子風范地叫我去坐,自己站著,我也就不跟他客氣了。
隨著公交車一路顛簸,車窗外的景色和路人飛馳著倒退,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全新的城市,是一個全新的生活氛圍,擺脫了嘮叨刻板的老媽的約束,從此之後就算把天捅了窟窿出來也沒人管得著我了!
我還沉溺在對美好未來的憧憬中時,顧辭遠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跟站在我旁邊的一個男人打了起來!
確切地說,是顧辭遠把站在我旁邊的那個男人打了!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公交車已經停了,大家都圍著看熱鬧,顧辭遠把那個矮他一個頭的男人狠狠地踩在地上,一拳直擊鼻樑,很快我們就看到鼻血從那個人碩大的鼻孔里流了出來。
我驚恐地拉著顧辭遠,語無倫次:「干嗎啊你,法制社會,和諧中國,動什麼手啊?」
顧辭遠甩開我的手,一言不發地撿起那個人摔在地上的山寨手機,卸下電板,然後當著全車人的面,硬生生地把手機折成了兩段。
拉著我下車之前,顧辭遠從錢包里掏出幾百塊錢甩在那個人的臉上,然後丟下了兩個字:「下賤。」
炎熱的夏天我氣喘吁吁地跟在他背後一路小跑,無論我怎麼喊他他都不應我,最後我也怒了,我沖著他的背影喊:「顧辭遠,你TMD轉給誰看啊,老娘不陪你去了!」
吼完這一聲之後,我感覺到路邊的香樟樹都震了震!
顧辭遠那個燒餅終於停下了腳步,緊接著他反而怒氣沖沖地沖到我面前,摘下墨鏡,逼視著我說:「你TMD就不能不要穿得這么少扮性感嗎?胸懷寬廣也用不著展示那塊飛機坪吧!」
我被他這一句尖酸刻薄的話弄蒙了,半天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我打量了一下我的穿著,沒什麼問題啊,我實在不覺得我的打扮有什麼傷風敗俗的地方啊!
看我不出聲,他還得寸進尺了:「你看看你,領口這么大,你的頭是地球啊……」
我終於爆發了!
我指著他:「我穿什麼關你屁事啊,我又沒叫你給我買香奈兒,我就算不穿衣服裸著出來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接下來,這個賤人懶得跟我廢話了,他做了一件讓我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的事情。
他,吻,了,我。
下期預告:在陌生的城市與校園,與顧辭遠的不期而遇,讓宋初薇回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與顧辭遠的第一次相遇,以及最初的糾纏。年幼的時候,母親因為工作關系將她放逐到陌生的城市,回來的時候卻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她在巨大的愛與恨意之間找了一個宣洩口,開始高調地追求母親班上這個帥氣而又優異的少年。而剛進入大學,一直與她無話不談的筠涼,卻開始隱藏了自己的秘密……六種在愛中淪陷的宿命,獨木舟一一道來,在她的故事裡,我們總能看到自己在青春中最倉皇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但能幫到你就好

E. 求【穿越之撿到包子當娘親】此類的小說。

《萌後》
慕容珪初登帝位,到生母杜氏祠中祭拜,發願道:「若得母後生還,朕願……」
他話音一落,一道白光閃過,穿越女杜曼青落在他懷中,和他面面相覷。
眾臣觀杜曼青相貌服飾,和祠中杜氏像相差無幾,皆愕然。
慕容珪把杜曼青這個天賜的「母後」迎回宮中奉養,養著養著,便把「母後」養成了皇後。

F. 有什麼好看的小說父親養女戀

穿越之撿到包子當娘親
失去親情的女主因為一一雙高跟鞋啼笑皆非的穿越到一個貧困的小孤女身上,一睜開眼睛發現身邊還躺著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包子,缺失了親情的女主一眼就將這個小包子當成這一輩子的補償,即使沒有血脈相連也能成為親人,誓要將小包子給養成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補償上輩子缺失的親情,只是...隨著小包子的長大,怎麼這個孩子越來越粘著自己這個只大了他五歲的娘親呢?
場景一:
院子里一群小孩子聽完白風幽講的西遊記之後,戀戀不舍的被大人么給拉著回去了,白風幽正將院子里給打掃干凈。
「幽兒幽兒,你只能給我一個人講故事,不能講給他們聽!」才三歲的曦兒背著兩只包子手一臉不高興的撅著小嘴對著白風幽正經的說道。
「曦兒聽話,要叫娘親!和小朋友們一起聽故事不好嗎?」白風幽無語,不知道為什麼曦兒三歲之後就是不叫自己娘親了,老是幽兒幽兒的叫,白風幽很頭痛,說了多少遍也沒用,而且曦兒好像越來越霸道了,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不要!幽兒就是幽兒!幽兒是曦兒一個人的,不能講故事給別人聽!」曦兒抱著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白風幽固執的說道。
「好好好,曦兒說什麼就是什麼。」白風幽無奈的拍著曦兒小小的身子縱容的說道,這個家的情況和別的家庭不一樣,曦兒大概是沒有安全乾吧,白風幽這么想著,完全沒有看到抱著自己的曦兒眼中一閃而逝的得逞的光芒。場景二:
「幽兒我來幫你吧。」白風幽和曦兒在山上撿了柴火背下山去,在路上遇到了同村的鐵柱,鐵柱看幽兒一個人背著柴火就上前幫忙。
「那就謝謝了,我一個人還挺累的。」白風幽見到鐵柱高興的說道,有人幫忙真是太好,完全都沒有看到身邊一張小臉臭臭的曦兒。
「幽兒,曦兒長大了也能幫幽兒背柴火。」曦兒拉著白風幽的手說道。
「好,等曦兒長大了,再來幫娘親。」白風幽笑著摸了摸曦兒的小腦袋說道,完全當成是童言童語,讓曦兒郁悶的,看鐵柱越來越不順眼。場景三:
「幽兒!幽兒!快看,這是父皇賞賜給我的琉璃國的寶石,你看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做成首飾幽兒戴上一定很漂亮。」精美的安王府,身著精美服飾的安王拿著一個裝滿了鑽石的盒子找到白風幽高興的喊著。
「曦兒,你記住我是你娘親,這么漂亮的寶石還是要給你未來的安王妃用吧。」白風幽無奈的看著在自己面前討好的曦兒,無奈的說道,什麼時候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居然會對自己生出這樣的心思,白風幽無奈。
「不!我的安王妃只能是幽兒,幽兒你不是我的娘親,我要你的妻子!」曦兒霸道的說道,不允許懷中的女人逃跑,他們註定了要生生世世的糾纏。
看我們的女主養成一個腹黑精明的小包子,榮華富貴、柴米油鹽江山美人如何抉擇?
......
撿個小新娘
這是一篇養父與養女的禁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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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她破壞了他生日那晚與美女的好事,第二天醒來,卻發現她趴在他身上流了一夜的口水。
六歲,她沉迷美人魚的故事,跳到泳池裡也想變美人魚,好在他及時發現撈她上來,那次他被她嚇到心都要跳出來,於是趕快命人封掉泳池。
十六歲,她去做舞娘,目的只是——讓他吃醋,引起他的注意?讓他知道她已經長大?
特工寶寶I總裁爹地你惡魔的簡介:【完結】「疼…」她皺眉抗拒,「你能不能輕一點?」 「既然是南宮家的人,就要懂得服從。」 她被自己一無所知的神秘人領養,只知道他賜予自己一個囂張的姓氏,南宮。十六歲的夜,惡魔闖入她的世界,撕碎了那一套她最喜歡的海賊王睡裙。 「南宮…爹地…求你…」他封住她的口,壯碩的身軀沒有停止…清晨醒來,她才知自己的存在只是利用,「南宮家不養沒用的東西!」於是,她滾了。離開八年,位居殺手組織排名第三的她因任務與他再次相遇。她笑的雲淡風輕,「爹地,別來無恙。」他看著她身邊酷似自己的寶寶,步步逼近,眉眼脅迫,「他是誰?」她聳肩向身邊小寶說道:「寶貝,介紹一下,這是你爺爺。」正在組裝槍支的寶寶笑如天使:「你就是我們下個任務要保護的廢物阿,爺爺!」廢物?爺爺?某男嘴角抽搐幾下,看來……他們有不少賬要算了。

G. 玄幻小說推薦

值得推薦的玄幻小說有《神墓》《遮天》《斗破蒼穹》《武動乾坤》《狂神》。

1、《神墓》

《神墓》為著名網路小說作者辰東的成名作,首發於起點中文網。是其處女作《不死不滅》的續集。該書以主角辰南尋找萬年前愛人雨馨、追索神魔滅亡遺秘的行跡為線索。

引出浩茫六道、天地棋局,演繹出一部充滿熱血、壯烈、凄美的傳奇,道說出無數英雄佳人的傳說,並對人性、社會、生命等元素進行了些許探討,令人讀後不僅為之感動激發,且餘味無窮,回思不斷,可謂網路小說中優良之品。



4、《武動乾坤》

《武動乾坤》為東方玄幻小說,簽約授權首發連載於起點中文網,作者是天蠶土豆。小說講述了大炎王朝天都郡炎城青陽鎮,落魄的林氏子弟林動在山洞間偶然撿到一塊神秘的石符而走上的逆襲之路。2017年7月12日,《2017貓片 胡潤原創文學IP價值榜》發布,《武動乾坤》排名第15位。

5、《狂神》

《狂神》首發於幻劍書盟的一部玄幻小說,作者是唐家三少。這個故事發生在一個充滿戰爭的世界,在晉元大陸上生活著很多種族,其中以人族、魔族和獸人族實力最為強大,為了爭奪更多的土地和資源,戰火數百年從未間斷,而我們的主人公就是在這個亂世應運而生的一個兼具人、魔、獸三種血脈的混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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