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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降了漫畫在線免費看

發布時間:2022-07-08 22:18:35

『壹』 你對《海賊王》漫畫最新話,馬爾科慘敗於大看板這一幕是如何評價的

海賊王漫畫1022話更新之後,對於海迷來說,除了熱血沸騰的戰斗之外,更大的驚喜在於這一話的戰斗,更是引發出了無數激烈的討論,尤其是白鬍子海賊團的馬爾科,本來已經戰敗的他,卻被不少海迷拿來,與燼比較實力,不僅沒有因為戰敗,讓他被小瞧,甚至出現了反轉局面,認為他的實力遠超燼,這種尷尬的場面,也成為海迷圈最大的看點!

不得不說海賊王作品的發展,靠的是每一個熱愛該作品的粉絲共同打造的,但是對於將作品內容故意醜化,甚至不願意承認作品中的設定,毫無疑問是一種偽粉行為,這樣的行為,不僅不利於作品的長期發展,甚至對於自我的認知,也會產生偏差,是一種十分不利人利己的行為,因此需要杜絕和警惕,對於馬爾科慘敗出局,卻被認為實力很強,輸不起成偽海迷信仰,你有什麼樣的看法

『貳』 子彈上膛小說。誰 有啊。。謝謝。。 請發給我[email protected]

熱帶叢林。中國西南邊境T45地區。
一架迷彩色的直升機在叢林上空掠過,迷彩的機身和叢林幾乎渾然一體。
機艙里,陸軍下士小庄等特戰隊員滿臉迷彩,手持武器待命。他們穿著特別花色和款式的迷彩服,搭配各種戰術背心;手裡的武器搭配很自由,有81-1自動步槍和88狙擊步槍,也有戰術改裝過的56沖鋒槍等。臂章赫然是一隻狼頭,閃電利劍標志,用漢字寫著「中國陸軍狼牙特種大隊——026」。
他們——中國陸軍狼牙特種大隊的對外番號——026後勤倉庫的秘密影子部隊——孤狼特別突擊隊B組,號稱精銳中的精銳、狼牙的牙尖子。他們奉命執行代號為「叢林黑手」的抓捕任務。任務很簡單:抓捕一名秘密人境的國際毒梟,如果抓捕失敗,就地擊斃。
小庄舔舔自己乾涸的嘴唇,握緊手裡的沖鋒槍,環顧四周。爆破手、志願兵老炮坐在他的身邊閉目養神,手裡抱著一把56—1沖鋒槍。
對面,第二突擊手、上士強子正對著偽裝油梳妝盒用匕首刮下巴的幾根鬍子,很仔細。
衛生兵、上士史大凡含著手指,看日本漫畫《七龍珠》,看得嘿嘿直笑。
狙擊手、上士鄧振華披著狙擊手的「吉利」偽裝服,跟一棵灌木一樣,手持同樣偽裝的巴雷特大口徑狙擊步槍,正閉著眼睛跟著隨身聽里的勁歌扭動。
B組組長耿繼輝上士目光冷峻,在看地圖。隨著蜂鳴器的警報聲,機艙內的紅燈開始亮了起來。大家一起抬眼。耿繼輝一邊收起地圖一邊說:「我們到地方了!摘下軍銜和臂章,跟自己的遺書放在一起!」
特戰隊員們無聲地摘下軍銜和臂章,裝入塑料袋,封好。
「我們的身上不能有任何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我再說一次,這里的邊境線犬牙交錯,一旦開火,很難說會發生什麼事情。無論發生什麼情況,絕不能越境,絕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
隊員們檢查自己的裝具和口袋,陸續報告:「好!」「好!」「好!」
耿繼輝掃視著隊員。隊員們的迷彩臉上很平靜。他突然厲聲問:「你們是什麼?」
「狼牙——」隊員們抬起頭,堅定地注視著他。
「你們的名字誰給的?」
「敵人——」
「敵人為什麼叫你們狼牙?」
「因為我們准!因為我們狠!因為我們不怕死!因為我們敢去死——」
耿繼輝舉起右手的武器:「孤狼B組——」
隊員們一起舉起手裡的武器:「同生共死——」
所有人都是一臉剛毅。
耳麥里傳來飛行員天狼1號的聲音:「孤狼B組注意,准備機降。一分鍾後我將離開這里,祝你們好運!」
耿繼輝伸出大拇指。隊員們伸出大拇指。艙門打開,老炮把大繩拋下去。
直升機懸停。隊員們順著大繩陸續滑降。耿繼輝最後一個滑落,他松開腰間的鐵扣後,直升機飛走了。耿繼輝揮揮手,小庄帶隊進入密林深處。後面的特戰隊員們都是警惕性十足,快速而默默地前進。
2
林間山路,兩輛陸地巡洋艦在急馳。車里坐滿了沖鋒槍手。
山頭狙擊陣地上,鄧振華抱著巴雷特大口徑狙擊步槍在報告:「大尾巴狼報告,目標接近中。兩輛陸地巡洋艦坐滿槍手。他們距離埋伏地點還有500米。完畢。」
他說著拉開了槍栓。咔嚓,大口徑子彈上膛。
路邊灌木叢中,耿繼輝對著耳麥低聲說:「森林狼收到,准備動手。完畢。」
隊員們做好了准備。小庄握緊沖鋒槍,老炮拿起引爆器,強子虎視眈眈。
陸地巡洋艦接近了。老炮按下引爆器。
「轟!」第一輛車飛上天空,化成烈焰。槍手們飛在空中慘叫著,小庄一個箭步沖上去,舉起沖鋒槍射擊。
同一時間,狙擊陣地上的鄧振華扣動扳機。「砰!」巨大的槍聲,第二輛車的司機胸部幾乎被打爛了,車歪在路邊。槍手們紛紛往車下跳。
隊員們包圍上去,對著目標精確地射擊,槍手們紛紛中彈,瞬間屍體橫陳。
強子沖上去,一把拉開車門;小庄舉起沖鋒槍:「不許動!中國陸軍!」
毒梟惶恐地舉起手:「我投降,我投降……」
小庄一把把他拉下來,按在地上;史大凡搜身,其餘的隊員在警戒。
耿繼輝環顧四周,對著耳麥呼叫:「天狼1號,我們得手了,立刻到指定地點會合。完畢。」
隊員們把司機屍體拖下來,上了陸地巡洋艦,快速離開。地上留著屍體,那輛車還在燃燒。
行動如同教科書一樣完美,孤狼B組,抓獲毒梟,無一傷亡。
山頭狙擊陣地上,鄧振華起身,把手雷拔掉保險,放在巴雷特大口徑狙擊步槍的槍托下面,並用雜草掩埋好,然後提著56-1沖鋒槍開始飛奔:「該死的——狙擊手,難道每次都要跑路的嗎?」
谷地。直升機盤旋著螺旋槳在等待,隊員們架著毒梟快步跑來。小庄跑在最前面,他持槍警戒四周。隊員們陸續上去,小庄回頭看看:「還有傘兵——」
「起飛!給狙擊手丟下繩子,我們不能再耽擱了。」耿繼輝面無表情地說。
小庄果斷地上去。直升機開始准備起飛,起落架已經離開了地面。鄧振華跑過來:「該死的!等等我——」
史大凡嘿嘿笑著,丟下大繩,上面都是打的結:「鴕鳥!爬繩!」
鄧振華抓住大繩,仍不忘悲悲切切地嚷:「天啊!難道這就是傘兵的命嗎?」他拿起D形環扣在繩索上,被帶離地面。隊員們哈哈大笑。
直升機起飛了,拖著一條大繩,大繩上帶著鄧振華。他還在痛心疾首地高喊:「難道你們打算讓我這樣返回狼穴嗎?該死的——」隊員們興高采烈地拉著鄧振華爬上來。小庄負責看押人犯。他盯著毒梟,又拿出照片來看看,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怎麼了?」耿繼輝問。
小庄皺著眉:「不對勁!他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耿繼輝看向毒梟。小庄伸出手,一把撕開了毒梟的面具,下面是一張不一樣的臉,淚流滿面。
小庄一驚:「假的,我們中計了——」
隊員們來不及思考,山頭上,一個販毒武裝的槍手已經舉起防空導彈,嗖地發射出去,導彈帶著尾煙,撲向直升機。
「轟!」
直升機凌空爆炸,碎片紛紛落下。
中國陸軍狼牙特種大隊,孤狼特別突擊隊行動B組,全體陣亡……
3
「啊——」一聲哀嚎,小庄從夢中醒來。他披散著長發,坐在床上喘息,飛機的碎片似乎還在眼前飛落。
女孩在旁邊睜開眼:「干嗎啊?大早上一驚一乍的?我還沒睡醒呢!」
小庄捂住臉,淚水從指縫流了出來。
女孩伸手拽他:「怎麼了?再睡會兒?」
小庄甩開女孩:「你誰啊?在我家干嗎?」
「昨天酒吧……」
「滾蛋!」小庄吼道。
女孩坐起來,愣了。
「滾蛋!」
「啪!」一個嘴巴抽過來,女孩起身穿衣服走人。
小庄坐在原處,等她走後,開始落淚。
許久,他終於平靜下來,起身拉開窗簾,陽光照射進來——這是一問租來的破舊倉庫,被改裝成了家。一層是放車和雜物的地方,二層是卧室和工作室。雖然破舊凌亂,但收拾得很有藝術氣息。
小庄開始洗漱,收拾自己的東西,紮上馬尾巴。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喂?」
邵胖子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喂!起來了?昨天那妞兒聊得怎麼樣啊?」
「不怎麼樣。」小庄淡淡地說。
「別著急,慢慢來啊,你送她回學校了?」
「沒,昨晚上在我家呢,剛打發走了。」
「操!又被你丫給辦了?真不知廉恥啊?」
「知道啊,你就是廉恥。」
邵胖子笑:「你大爺的!你們全家都是廉恥!趕緊的,這邊等你呢,別遲到了啊!」
小庄一邊說一邊打開倉庫大門:「知道了,馬上到。掛了啊!」
他掛了電話,上了花花綠綠的切諾基。
P1-4
……

『叄』 海賊王SBS 尾田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成為漫畫家的

好久不見的SBS分享

註:SBS是一個作者和讀者的交流欄目,刊載在漫畫單行本上。尾田會從讀者的來信中挑出一些問題來回答,有趣味性的,也有設定方面的?

那,這里的分享都是逐條精選出的我覺得比較有用,有意思的~

1,

在最早的SBS中,尾田就已經說過「想成為漫畫家是在四歲的時候,真正開始畫漫畫是在國二時」!堅持並實現夢想真的很不容易呢,佩服啊佩服!

2,

海賊旗上的砂漏一般代表著:你遲早會對我投降,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那我們也來回顧下克利克的海賊旗

骷髏頭的兩邊就是向敵人展示著威力,嗯(思考),有感受到嗎?

3,

哲夫的帽子是他所有的毅力,信念之塔!

聽起來也好厲害的樣子,大家再來感受下

4,

尾田仔在早期的SBS中就已經提到過魚人島呢。

而關於魚人空手道可是在阿龍篇就已經出現了,克羅歐比就是魚人空手道40段

嗯,關於魚人空手道咱們以後會另開帖說明。

5,

有喜歡登山熊的朋友們嗎?他們懲罰忘記打招呼人們的方式竟然是:當場盤坐一小時。。。2333,好可愛。

6,

巴洛克工作社女性特工的名字都是按照快樂的節日排序下去的。

誒?原來雙手指是元旦的意思啊!!不要忘記她哦

好了,今天的分享就到這里咯~

更多精彩內容請繼續關註:海賊王人物分析

SBS圖源來自:熊貓漢化

『肆』 免費完結的穿越小說,以下是條件: 1,.可以是一女N男,穿越成嬰兒,動物的也可以,但要標明是哪類

全是完結的哦~~ 1.逐花(完)作者:苗苗王 「我會不惜一切力量......毀了你」,親手斬斷和洧之間所有的可能,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卻穿越時空掉進一個奇怪的國家,女尊男卑?一妻多夫? 2憐鏡傳說(完)作者:snowston 別人穿越時都多多少少帶著點現代裝備,但我呢,不要說什麼裝備了,連衣服都沒有就這么以『原始人』的形態來到了古代,還一到古代就被一位美艷動人的帥哥看了個精光, 看就看吧,我的座佑銘就是:帥哥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1女N男+小白+EG 3紫惑情魅 作者:貓咪朵朵 一雙紫眸何以牽動萬人的心?看似弱小的身軀為何擁有如此大的能量?絕美容顏下掩藏的是怎樣一顆固執的心?時空之鏈到底有什麼秘密?朋友的誤解使她傷心欲絕,刻意的背叛另她跌落大海,時空的轉移使她獲得重生,幾份執著的愛戀使她破碎的心變的完整... 4無名星游記 (完) 作者: 藍昕秋風 她是女人,但對男人卻很憐惜,這個地方很怪,但卻奇異的讓她產生了家的感覺,特別是他們,可愛的,讓原本冷硬的心變得柔軟,繼承了溪的能力,因一個承諾,她開始了一段奇趣之旅 5愛江山更愛美男 作者: 夢過千秋月 眼前這些個男子,端的是一個賽一個俊美,而且每一個都跟她出生入死,對她情深意重,還有最要命的是,在他們每個人的心目中,都認為自己是最好的郎君,一付付非君不嫁的樣子,哎,真是頭疼~頭疼~ !! 6抱你在身邊 (完)作者:天水若雲 雖然女主很喜歡美男,但是也是比較有原則的 7寡人之疾 (完) 作者:媚兒 真他媽的tmd,過關檢居然被迫要拿避孕套出來,倒霉~~!倒霉還沒完?哇哇~~不要了吧~~救命,救命,一起上會出人命的。 最終,廣州大學學生會著名女色魔就這樣………… 8殺手情人保鏢(完)作者:不懂愛情 本是殺手的她上帝卻不賦予她一顆冷酷無情的心,本是軟弱的她卻有著不得不活著理由,本是早已放棄幸福的她卻在生命中出現了愛著她的人。有著玲瓏的心,有著精明的腦,卻不得不裝傻,愛情來得突然,幸福來的朦朧,她不知道是跟著命運走,還是放棄以這一切。 9重生女人國 作者:E闌月 她本應是女人國第二大商家——蘇府的二小姐,想到最愛自己的母親已逝,在現代也算是了無牽掛了,曉逸拒絕了小閻王的挽留,決定回到女人國,開始新的生活。(女尊男卑) 10四時花開 作者:宮藤深秀 可為什麼人家穿越,一還魂就是人見人懼的大人物,而她雖然成了王爺,卻依然是人見人欺的主兒? 還有她那三小寵,雖然相貌一個比一個人比花嬌,可為什麼心眼兒卻也一個比一個足實? 她明明是來過那種只要是美人就任她抱的幸福生活的,為什麼現在卻被弄得左忙右忙? 11折草記 作者: 湖月沉香 美男身邊繞,我寵哪個好?才說這個俏,那邊哭又鬧,左右為難真煩惱:來男人更比女人吵!罷罷罷別再做作假清高,坦陳美男我嗜好,左擁右抱樂逍遙,難得天時地利加人和,不要白不要! 12折翼天使(完) 作者:江漁 早上醒來時,我獃獃的看著鏡子里的倒影。長及大腿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身後,顯現出一種慵懶的性感, 巴掌大的臉上有著精緻的五官,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白的有些透明,纖穠有致的身體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和各種在歡愛中留下痕跡,手腳上都戴著細細的金屬鏈銬,脖子上也戴有金屬項圈。這是我嗎?我不知道! 15世上另一個我(女尊)(完) 作者:露絲瑪麗 女尊男卑世界!np!不喜者慎入! 16狩獵美男之古旅 (完) 作者:stein 剛熬完讀書生涯,沒想到回國就被電到了古代,人家穿越都帶著一堆有用的東東,而我卻帶著一盒「貞德」牌處女膜,>_

『伍』 名偵探柯南大結局多久才出

新一坐在床邊,用手撫摸著蘭的頭發,滿眼的疼愛。如今的他已經變回了17歲的英俊模樣,而上帝彷彿和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小蘭卻變成了7歲的樣子。蘭的樣子沒變,只是越發嬌小可愛。可她的智力、閱歷都變回了小孩的狀態,而且她也不記得和新一青梅竹馬的經歷,只知道她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這個「新一哥哥」。小五朗夫婦在海外,根本不知道蘭變小的事情。而「撫養」小蘭的重任就落到了新一的頭上。於是,新一開始了和小蘭的「同居生活」。
「真是的,怎麼一轉眼我們的角色都換過來了。你從小蘭「姐姐」變成了我可愛的妹妹。」新一低低的說。此時小蘭緩緩的睜開眼,對上看見新一溫柔的眼睛,甜美的笑:「新一哥哥,早安。」
「早安。上學要遲到了,快起來吧。」陽光明媚的早晨,兩人手牽手的上學,修長的美少年牽著活潑的小女孩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
到了校門口,蘭稚嫩的聲音說:「新一哥哥,我要進去了。」「嗯,努力哦。」看著只到他腰間的小蘭,他不知道可以用什麼語氣說話。無奈的撫著她的頭。
小蘭勾勾手指示意讓新一低下頭。新一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俯下身。蘭在他的臉頰上印上甜甜的一吻,「我最喜歡新一哥哥了。」說完便蹦蹦跳跳的進了學校。
新一撫著臉,臉紅心跳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對,被一個小女孩親吻,我工藤新一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嗎?盡管這么想,他的臉還是很紅很紅。
「工藤,你那是什麼傻樣子啊。」是他那幫多嘴多舌的同學。
「看到了看到了,工藤新交的女朋友是個小~~~小女孩艾。」
「就是啊工藤,對這么小的女孩下手你也太沒道德了吧。那蘭怎麼辦啊。」
無奈,他怎麼解釋的清楚,就聽到他們七嘴八舌的嘲弄他。「你們這幫笨蛋不要亂說!那個,那個是我妹妹!」
「哦~~~~~工藤有個妹妹哦!」
「就是啊,小妹妹,小妹妹!」
一群人吵吵鬧鬧的上學去了。多平和的早晨~~~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工藤宅
「工藤,看不出來你還滿大膽的,居然和小蘭同居啊。」
「拜託,這算什麼同居啊。」
「怎麼不算。雖然蘭變小了,可你是清楚的。哦~~我明白了,其實你是很樂意的對不對?你巴不得小蘭就是這么小,好滿足一下你的大男子主義。嗯,就是這樣的!」
接下來是新一的一頓暴捶。不猜也知道這鐵定是平次那個傢伙嘴閑沒辦法。
就在兩個大男人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小蘭放學回來了。一進門就清脆甜蜜的叫著:「新一哥哥,我回來了。」
「呦~~小蘭。」平次帥帥的對著蘭說。「我叫服部平次,你可以叫我平次哥哥。」新一在一旁不爽的想:臭小子,居然佔小蘭的便宜。
「平次哥哥好。」小蘭脆脆的叫,接著就習慣性的坐到了新一的大腿上。看的平次一愣一愣的,天,他們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啦。看著平次揶諭的眼神,新一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從蘭變小了以後就十分依賴他,每天晚上要他哄哄抱抱才肯睡覺。興許是因為父母不在身邊,她倍感寂寞,而新一則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不過這種感覺也不壞,蘭這么依賴他,新一有點搞不清楚自己是在充當他的「父親」還是「哥哥」還是······
「蘭,作業寫好了嗎?」
「還有一點哦。」
「先去寫完它好嗎?我和平次哥哥還有事情要談。等下做好吃的給你吃。」
「嗯。」蘭乖巧的點頭,「新一哥哥,等下我有事要告訴你。」
望著蘭離開的身影,平次道:「工藤,看不出你還是個好男人啊。」
「切~~」
「新一哥哥,不要這么冷淡嘛。」平次學著蘭的聲音「惡心」的說,當然了回應他的一定是新一的一頓拳打腳踢。
「說正事。灰原沒有找到可以讓蘭恢復的方法嗎?她不是有讓你恢復的葯嗎?」
新一嘆了口氣:「有是有啦。但當出我變小了,頭腦還是大人的。蘭比較特別。灰原說讓她恢復不難,但只能是17歲的模樣7歲的智力。還不如讓蘭這樣慢慢長大的好。」
平次的眼神詭異:「其實那個女孩子喜歡你,你是知道的吧。」

「她是不是故意不讓恢復的?好讓你對她死心?」
「不會的。她到現在還在研究。而且···如果蘭變不回來的話,也不錯嘛···」新一的眼前出現小蘭每天賴在他懷里的樣子,臉色緋紅。
「果然,我說的一點都沒錯。」平次壞笑。「工藤啊,你打算等蘭長大再叫她嫁給你嗎?你好壞哦···」
「我哪有。」
······

「蘭。」新一對著坐在書桌旁的小蘭說。
「新一哥哥。那個黑炭哥哥走了嗎?」
「嗯。」黑炭哥哥?呵呵,平次那傢伙······
「蘭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那個~~~學校要開家長會。」她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果然父母不在身邊是很寂寞的吧。「新一哥哥,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會回來呢?」
新一的眼睛突然變得深邃。「大概,等蘭···長大了···就···」
「蘭好想快點張大呢。好想見見爸爸媽媽···」
新一的心突然一沉,「蘭,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很難過嗎?」
蘭微微蹙起了眉,「有時候看見小茜他們的爸爸媽媽來接放學的時候,很難過呢。一直在想,是不是蘭不夠好,所以爸爸媽媽不要我了。但是···但是···想到有新一哥哥在身邊,就很快樂。」她給了新一一個燦爛的笑容。
新一的臉上也有了寬慰。把蘭抱進自己的懷里,下巴抵住她的頭。「我不會讓你難過的,只要有我在···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再哭了。」雖然蘭不很明白新一的心,但是她知道在新一哥哥的懷里就是最安全、最溫暖的地方。
「家長會,新一哥哥去可以么?」新一輕輕的問。
「嗯!嗯!可以,可以。」蘭在他的懷里蹭著小臉,幸福的說。

夜晚,新一坐在床上看著手頭的資料,他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樣好好享受校園生活呢?又要讀書,又要查案,還有把自己的女朋友當作小孩來帶!等等,女朋友?新一被自己如此自然的想法一震。果然像平次說的,我對小蘭還是別有居心的?
「新一哥哥。」小蘭敲開門,抱著枕頭站在他的床前。
看見她穿著小貓樣的睡衣,眼睛水汪汪的叫他的名字,還真是惹人憐愛。「睡不著嗎?」
「新一哥哥,今晚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一起~~~睡~~~新一的臉馬上就紅了。雖然蘭現在是小孩的模樣,可是這叫我怎麼能不想歪了呢。不行,不行,這樣要出事的。他用力的撓著腦袋。
小蘭見他不答話,又用那脆脆的聲音問:「不可以嗎。」
實在不忍心看見她聖潔的小臉上有一絲的委屈。算了,我投降。新一這樣想。轉個身讓出一個空位:「過來吧。」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新一哥哥。」
「嗯。」
「新一哥哥可以唱歌給我聽嗎。」
唱歌?新一露出了招牌苦瓜臉。「我唱歌可不好聽哦。」
「我只是想聽聽新一哥哥的聲音。」
新一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她現在越來越習慣跟他撒嬌了。而他總是不能抗拒,看來不管蘭多大,新一註定要被她吃的死死的。
「蘭,乖乖睡吧。」他溫柔的撫著她的發,一次又一次喚她的名字。蘭,蘭···
而這個小傢伙在新一的懷里找到最舒適的位置後,甜甜的睡去。
新一望著在他懷里睡的像個小貓式的女孩,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笑。
以後長大了,可別說是我占你便宜啊···
「工藤,我的解葯有點眉目了,你可以過來看一下。」
聽到小哀的電話,新一心急火燎的跑到博士的研究室。「怎麼樣,灰原?」盡管灰原哀已經恢復了志保的模樣,但還是習慣性的叫她灰原。張大後的小哀冷艷逼人,加上總是穿著一身白的工作服,看著她就覺得有點涼。
「你我都吃了的APTX4869的解葯,可以讓蘭恢復17歲的身體。這是我的改良版試驗品,吃下去後可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恢復17的身體和智力,但是她的記憶可能會有一部分喪失。一種就是完全恢復,但是會性情大變。」
小小瓶子里裝的一顆紅色的葯丸,真的這么神奇嗎?但好像哪種可能都不是新一想要的,他要他的蘭,原原本本的蘭。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會喪失記憶,會忘記什麼?她會性情大變,會變成什麼樣子?灰原,沒有更好的辦法嗎?」

繼續繼續 「這些問題我無法回答。」
······
「工藤,她一直這樣不也挺好的。有你一直這么照顧她,看著她長大。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不要老去,她這樣不好么?」
······
「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像她這樣······有你照顧。」
「灰原······」新一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婉拒她的心意,怎麼告訴她才能讓她明白,蘭從小就在他的心裡生了根,這輩子都不會變了。
「你走吧。我會繼續研究的。」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新一心裡怎麼想。當新一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她的眼神中才多出一絲憂郁。「我會盡力讓她恢復的,這樣我就不欠你什麼了。不欠你的,我才好離開······」
走到家門口,看見蘭因為沒有鑰匙不好開門正蹲在地上用手畫著圈圈叉叉。蘭,那是蘭啊。即使變小了,她還是他的蘭。她依然天真善良,宛如天使。
「蘭。」他的一聲輕喚,她就會歡歡喜喜的跳進他的懷里。新一抱起小小的蘭,就如當年蘭抱著柯南一樣。「蘭,如果長大了,會不會忘記新一哥哥?會不會?」
「不會不會,我要永遠和新一哥哥在一起。」看著她小臉嚴肅,他會心一笑。捏一下她光滑的臉蛋。聲音里都是溺寵:
「小傻瓜,你知道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那是一種承諾,女孩子一輩子只能說一次的。」
「是嗎是嗎,那我要對新一哥哥說。我喜歡新一哥哥,新一哥哥不喜歡蘭嗎?」
他沉默,許久,鄭重其事地說:「我喜歡你,好久好久了······」
蘭的心裡像吃了蜜一般甜:「那說好了的,不許反悔的。我們拉構。」
「傻瓜,拉構不是大人們承諾的方式。」
「那要怎樣?」
「像這樣······」他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彷彿一個美麗的承諾。
「這樣啊。」小蘭也學著他的樣子,小手抱住新一的頭,狠狠的親了一下。
新一有一絲動容,但是心裡卻毛毛的。我這樣算不算誘拐小孩?
「呦,工藤,誘騙小孩可不好哦。」偏偏這個時候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是平次。
「黑炭···不,平次哥哥。」
新一斜著眼看他。大阪和東京很近嗎?怎麼他有事沒事就跑我這來。「你干嗎來啊。」標準的半月眼。
「你這樣說也太沒義氣了吧。我大老遠來的。」
「我也想問你,你大老遠來干什麼。打算搬來東京嗎?」
「都是和葉那個死女人,說什麼要買特製巧克力的材料,只有東京才有。我才沒興趣陪她到處亂逛。所以就來看你咯。啊呀,是不是我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啦。」
巧克力?對哦,明天是情人節。
「新一哥哥,明天你來學校接我好嗎?」小蘭說。
「好。」
「蘭是不是准備了巧克力給你新一哥哥呀,那我呢,不送給你平次哥哥嗎?」平次這傢伙,總是唯恐天下不亂。
「平次,和葉的巧克力還甜不死你啊。那你們大阪的女生呢,明天你會很忙吧。」
一說到和葉,平次黝黑的臉上有了窘意。「切~~怎麼比的上你啊。每天情書多的信箱都塞不下,還誘拐小孩。」
「服部平次!」兩個大男人又像小孩一樣吵開了。
情人節
「小蘭啊,今天什麼事情這么高興。」小茜問。
「今天放學,新一哥哥說會來接我呢。」蘭得意極了,大家都知道她的「新一哥哥」是個超級大帥哥。甚至還有小女孩拜託她要簽名的。
「真的啊!我要和你一起走,我也好想看看那個高中生偵探。對了,今天是情人節呀。他怎麼有空陪你,他沒有女朋友嗎?」
女朋友?這三個字清晰的敲在小蘭的腦袋裡。新一哥哥的女朋友?
「他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他那麼有名,而且據說長得又很帥。」
蘭低頭不語。走到校門口,看見新一斜斜的倚在那裡。正想飛蹦過去,卻看見三四個女生圍住了他。
「工藤學長,請收下我的巧克力吧。」
「對啊,工藤學長,這是我的心意。」
「工藤學長,我叫···」
「工藤學長···」
「工藤學長···」
新一一臉茫然失措。怎麼從學校跟到這里來了。這種局面該怎麼收場?天啊,人越來越多了!
「那個~~~大家可能誤會了,其實我有女朋友了「啊?」
新一撓撓頭,尷尬的說:「是的。所以我不能收你們的巧克力,我想她會不高興的。」
「你說謊。」「騙人。」「你根本沒有女朋友。」
看來情況並不好應付。正當蘭想走出去對著她們喊:「新一哥哥是我的!」,路邊走出一個身著白衣的美麗女子。
「新一,你干什麼呢。」是志保。她大方的走到新一邊上,勾住他的手臂。
新一靈機一動:「這就是我的女朋友,所以大家不要讓我為難了。」他摟了一下志保的肩。謝天謝地,還好志保及時出現,姑且讓她幫一下忙吧。
蘭獃獃的望著兩人,說實話真的很相配,簡直一對嬖人。可為什麼,為什麼她好不高興呢?這么漂亮的姐姐,她應該很高興才對啊。
「小蘭,小蘭。喂~~~你新一哥哥在那裡,快過去啊。」
「我不要!」蘭大喊著跑出了學校,留下小茜不明所以。

「工藤,我又幫你一次。」其實站在他的身邊,被他稱為女朋友是她從來不敢奢望的事情。
「謝謝,謝謝。還好你出現了。」
「比起謝我。你不是應該去追你的心上人更好么。」
「蘭?」
「她剛才跑走了。」話音剛落,新一風似的追了出去。
志保低頭,夕陽斜照著她的影子格外寂寞。什麼時候,你也可以這么緊張我?
工藤宅
「工藤,你找到了嗎?」平次、和葉從外面匆匆趕來。兩人從昨天起一直住在新一家。平次怕回到大阪受不了那些送巧克力的女生,和葉怕平次收到除她以外女生的巧克力。所以就住在新一家當作「避難」。而現在則演變成了「情人節尋人事件」。
「喂,你給點反應!從剛才開始你就是一直這張臉!」
新一依然面無表情,其實他早就找遍蘭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
又一次,我又把她弄丟了。我總是把她留在黑暗裡。我真是···真是···
「工藤新一,看來你要挨我一拳才會清醒!」平次氣壞了。現在到底是誰丟了女朋友,怎麼他比他還要急。
「不要,平次。」和葉拉住握緊拳頭的平次。「他比你擔心千百倍,所以說不出話。」
新一不理會兩人,黯然的走進蘭的房間。算起來,蘭和他一起住已經半年了。她很乖巧,讀書很用功,從來不會給他負擔和壓力。她會在每天睡覺前拉著他說晚安,每天早上都會用「老師說」為理由逼他吃早餐,她會······
桌上有一本粉紅的筆記本,新一輕輕翻開,居然是蘭的日記:

「今天是聖誕節,新一哥哥送給我一副紅色的手套和圍巾。我好喜歡。新一哥哥為什麼知道我喜歡紅色呢?其實我也好想織一件藍色的毛衣送給他。新一哥哥都不知道他穿藍色的毛衣最好看了。但是我好笨,怎麼織都織不好···」

新一低頭看自己身上正穿著的藍色毛衣。那是蘭織給他的,但是因為當時是柯南的身體所以穿不上。原來,原來蘭喜歡他穿藍色的毛衣···

「昨天老師說要開家長會,我好難過,因為爸爸媽媽都沒來看我。但是晚上我睡在新一哥哥的身邊,他說會去開家長會。真好,有新一哥哥在真好。新一哥哥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一種洗的很乾凈的肥皂香。」
沒錯,這個人就是他的宿敵--怪盜基德。
"這樣好嗎,讓我看到你的真實面貌。不怕下次我撕下你華麗的面具?"新一的聲音沉穩且堅定。

"哦?這就是你感謝我送這位小姐回家的方式。好失望呢。不怕我當著你的面偷去你最心愛的東西嗎?"他笑語。
新一也笑了,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你不會。對於一個未經計算過的事件,你是不會嘗試的。更何況···"他盯著他的眼"要是敢動她的話···天涯海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基德無奈嘆氣,讓懷中的小女孩落地。托起她小巧精緻的臉,吻在她的臉頰上"美麗的小姐,我們還會再見的。"澎的一聲,他又如既往一般消失了。
可惡,臭小子,給我記住。居然當著我的面······
天空緩緩飄落一張紙,是基德的預告函:
下一個目標,工藤蘭的心。怪盜基德上

"工藤蘭?"新一默默的念。良久,他的笑容又展開了······
這天,蘭感覺一切都有些異樣。新一哥哥沒來學校接她,回家的路上也有一種不一樣的平靜,而且她的心不知為何總會莫明的抽痛。是什麼預兆嗎?
推開家門,照例是她清脆的叫:"我回來了。"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喜不以。
"爸爸,媽媽!你們回來啦。"看見小五郎夫婦,蘭的心狂跳不以。
其實當初小五郎會出國,是因為妃英里和他斗氣去了加拿大。為了挽救婚姻,夫婦二人在加拿大生活了一段時間。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遭遇到這種事情。這次回來原本是為了接蘭一起生活,加上從新一口中得知一切,更加堅定了他們定居加拿大的決心。
"蘭~~~太好了,媽媽終於又見到你了。你過的好不好?"妃英里摟著小小的蘭,激動萬分。
"媽媽,媽媽!"蘭已經說不出話,許久未見母親的心情無法表達。
"媽媽和你一起上樓去整理行禮,我們回家。"英里拉著蘭上樓。
新一平靜的看著蘭,發現她在回望自己,眼睛裡還有東西閃閃發亮。客廳里只有新一和小五郎兩人,氣氛凍結。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你照顧蘭。"這時的小五郎已經恢復了理智,剛才還是扯著新一的領口大聲責罵。"她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畢竟是最好的選擇。"
新一點頭,不說任何話。站起身,走向蘭的房間。

英理看見平日里眼神銳利、自信的新一頗有些茫然的站在房間門口,十分善解人意的離開了。房裡只剩蘭和新一,兩人卻都不說話。
"蘭,東西都整理好了嗎?"還是新一先打破了僵局。
她不看他,依然往自己的包包里裝東西。"這是蘭喜歡的小熊,要帶走。這是新一哥哥送的圍巾和手套,要帶走。這是蘭喜歡的漫畫,要帶走。還有這個,這個···"
新一這樣看著她,看著她把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一點一點抹去。"都帶走了嗎?蘭喜歡的東西都帶走了嗎?"他啞然問。
"沒有。還有一樣東西,蘭帶不走···"她總算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伸出手,她指著新一。"這個······我帶不走啊。"
新一把她抱在懷里,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抱著她。她哭了,從來沒有這么孩子氣的放聲大哭。"新一···哥哥···"
"蘭要乖。和爸爸媽媽一起到國外生活很好啊~~~新一哥哥會常常給你寫信,打電話,好不好?"他哄她,卻止不住她的眼淚。
窗外,小五郎的車緩緩啟動。他隔著窗,看著他們。看著車子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
轉身,桌上是蘭在情人節送他的糖果瓶。她說他悲傷的時候可以吃,那現在,算不算悲傷的時刻?剝開一粒,糖紙上蘭的字跡清晰可見:

新一哥哥,我喜歡你。你會等蘭長大嗎?

蘭,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怎樣的心情
自蘭離開後,每個人的生活都以平穩而有序的節奏進行著。新一在大學生活後,置辦了他的偵探事務所。不用幾年,工藤新一的名字已成為全日本的一種品牌。
這天平次的電話讓繁忙的新一有了喘氣的機會。
"我說工藤啊,你打算變成工作機器嗎?偶爾也要放個假。"
"羅嗦。哪像你蜜月旅行這么輕松。"
"哈哈。還好拉。"新一不爽的聽他傻笑,算什麼,跟他炫耀啊?
"對了,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吧。日本這么多女生就沒有比蘭好的?"
"你少管。不過話說回來,上次有個女的跑到我家來,是你給她的地址么?"

"那個啊~~~我也是沒辦法。"
"再有一次我就搬家,警告你。"
"那個女的,就是住在阿笠家的那個。"
"灰原?她走了,說是近期不會回來。怎麼?"
"哦。我還以為她會和你怎麼樣······有蘭的消息嗎?"
"已經2個月沒有她的消息了。從前都會通信。"
"那你去加拿大找她啊!反正你也放不下。"
"行了行了,你小子結了婚就這么婆婆媽媽。我要掛了。"
我在等她,就像當年她等我······

機場
下了飛機,她走在這個久違的城市的街道上。變化好大啊。畢竟自己已經離開了這么久。突然看見街道的大屏幕上有他的采訪節目,她駐足。
"喂喂,你看那個就是工藤新一哎。"
"好帥啊~~~想不到名偵探這么有型。"
"就是啊。頭腦好,人又長的帥,而且雜志上說他球踢的超好。真是太完美了。"
"真想見見他本人呢。"
身邊的兩個女生,似乎學生模樣。看來他還是那樣呢,還是那麼受歡迎。街道上吹過一陣風,吹起她長長的發,混著滿街櫻花的香。

工藤宅
放下手頭的工作,他嘆氣。好累,整日遊走於鮮血、犯罪的陰暗邊緣,他覺得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感受生命的美好了。窗外櫻花片片飄落,美如童話。又到了這個季節了嗎?
他推開門,決定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轉身······
是不是做夢?為什麼他看見了蘭?她站在那裡,微笑的看著他,長發飛揚。
"蘭······是蘭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
真的是她,他覺得心臟律動的好快。"為什麼···什麼時候···恢復了···回來。"
她好笑的看著他,大偵探居然說話語無倫次。"剛回來,一個人。至於我為什麼恢復了身體,是因為哀。她到加拿大找到了我。"
是灰原?原來她說走了,是為了去找蘭。此時此刻,他百感交集。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不請我去你家坐坐嗎?我可是有很多話要問你。"她說。
新一忙接過她的行禮,現在的他做什麼都笨拙。
就在這個時候,新一的手機不識趣的響了起來。不用猜,這已經成為了目暮警官的專用電話了。他無奈,尷尬的笑。蘭不語,等他說話。
"蘭,你先進去坐一下。我馬上回來。"新一掏出鑰匙放在她的掌心。
蘭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握緊手中的鑰匙。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新一······

話從新一那天在家門口遇見蘭說起。那天等新一回家的時候,蘭已經走了。只留了她住處的電話和地址。但是新一連續打了3天的電話蘭都不在。於是他決定要去找她。
新一戴著帽子和墨鏡來到酒店,因為現在的他走在街上絕對有被人圍堵的可能。這架勢,頗有點偶像明星的風范。還沒進門,就看見蘭穿著一身紅裝走了出來。她要去哪裡?新一尾隨來到一家餐廳。

約蘭的是一名男子,由於背對著新一,無法看清他的樣子。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蘭要和他見面?就是這樣才不接我電話嗎?新一的心七上八下。
那一頭,蘭似乎聊的很開心,臉上掛滿笑容。這一邊,新一的臉色頗似臭雞蛋。
聊了一會,問題發生了。男子似乎要拉著蘭去什麼地方,可是蘭拒絕。兩人推推拒拒,結果是······
新一走上去,揍了那小子一拳。
等等!為什麼這小子黑黑的,還操一口大阪口音···樣子有點像···服部平次?
"工藤,你就這樣對待老朋友啊?"被莫名其妙打了一拳的平次說道。
"服部,怎麼是你?"完了完了,他工藤新一的英名全毀了。新一的臉上平白多出許多黑色的線。
"我聽說蘭回來了,好心好意從大阪來看她。你怎麼醋勁那麼大!"
新一頓時臉紅。怎麼說?怎樣都是我不對啊。"我···我看你拉她···好像···"
"拜託,我是想讓她去大阪看看和葉。"平次無奈。平常推理辦案,都是新一比他冷靜。今天簡直有失風度!
"工藤新一!"一直沒開口的蘭終於忍不住了,擺出一副我等你解釋的樣子。
新一沒說話,確切的說,是沒法說話。這哪像是他新一會做的事情?
"你跟蹤我!"蘭氣急了。轉過身,大步走出餐廳。但是新一沒看到,她的臉上是掛著一絲笑的。

拉住想要追出去的新一,平次壞壞的笑,心想:工藤新一,這次你還不吃憋。不過到底是朋友一場,他對新一還是有些話說:"工藤,你要想把蘭追回來。就要······"平次湊到新一耳邊,悄悄的說。

不知道跟著蘭走了多遠,繞啊繞的,終於到了傍晚。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蘭回頭,說。
"我怕你迷路。"
"我在這里長大的。"
"我怕你有危險。"
"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我怕你被人騙。"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我·······"兩人一句一句,答的到也暢快。但是新一始終還是敗下陣來。
······
"換我問你。為什麼要變成柯南騙我?還要我一遍一遍對著柯南說喜歡你。看著我一次一次為你掉眼淚,你很爽是不是?"蘭說著話,臉上還是掠過紅暈。想起和自己每天朝夕相處的柯南就是新一,她就說不出是羞是怒。
"我是不得以的。我怕你--"沒等他說完,她就打斷了他。"我知道。"她的聲音柔和了下來。其實她都理解的,只是很想看他認真的樣子。
"那···你睡在我旁邊,和我一起洗澡,牽著我的手上學也都是不得以嗎?"她將他一軍,不過兩人的臉都紅了。"那些時候你都在想什麼?"
"我···"新一又語塞,真是的,遇到蘭他就口齒不清。突然間,他想起了平次對他說的話:你想追回蘭,就要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管用嗎?
"我在想,反正你都是要嫁給我的,無所謂啦。"
蘭的臉更紅了。"誰要嫁給你啦!"
"你啊。因為你喜歡我!"他頑皮的笑。
"誰會喜歡你這種推理狂啊。自大!"
"噢?那你幹嘛走著走著就走到我家門口了。"經他這么一說蘭才發現,她真是不知不覺走到了新一的家門口。
"我路過而以。"她就是死鴨子嘴硬。下一秒鍾,發現自己已經在新一的懷里,被抱的死死的。
"放開我。誰准你抱我的。以前我變小的時候你就親親抱抱的,現在還是這樣!"
"那我變成柯南的時候,你不也是對我親親抱抱的。"
······
兩人都不說話了。這個久違的擁抱,他們彼此都等了好久。

『陸』 夢見我姐姐被電到了,我抱著她哭得傷心的很,然後突然看到另一個姐姐,我大叫救命救命,然後就醒了,這是

全是完結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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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的美麗老公們 作者:nfing78
今天是美貌與智慧並重,溫柔與活潑並存,人見人愛、鬼見鬼喜,連鐵樹看了都會開花的超級無敵美少女——也就是本人倪霓的生日,最大的愛好就是K耽美漫畫,最崇拜的偶像就是韋小寶,人生最遠大的奮斗目標就是能有一美男老公,供我觀賞!!
可誰知就在我許下生日願望後,一件奇怪的事發生啦……
21我是皇子要吃草(原:愛上未來的你) 作者:薛含
也許現實很殘酷,已經不願意麵對這些。 總是孤單一個人去生活,一切又是這樣的單調…… 沒搞錯吧?不就是去爬山么? 醒過來時,周圍的一切都不同了。 這都什麼時代?什麼人? 怎麼一下子我就變成未來皇位繼承人了? 我才不要當女皇。 什麼世道么?男人生孩子。女人最大?! 不過,有美男欣賞,我就勉為其難的在古代待下去吧…… 一女N男,H比較多。接受不了的朋友就別看了哦!
22穿越與反穿越(完)作者:妖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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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要的不多(女尊男卑)(完) 作者:血鴉
我要的不多,只是希望能得到他們一點點的關懷。但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這么渺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25給一個結局(完)作者:天欲曉
結局只有一個!誰是最後的贏家?誰也不知道你,我,他都不想那時刻的到來
26.灰飛煙滅(完) 作者:步飛
我又做夢了,夢到自己未到這個城之前的生活,夢到那時見過的人,做過的事.浮生若夢,恍如隔世.以前聽老師講過」庄生曉夢迷蝴蝶」的故事,到底是庄生夢蝴蝶,還是蝴蝶夢庄生,是誰活在誰的生命中?有時我也會分不清到底過去是夢,還是現在是夢.可是那又有什麼關系,人生如夢,夢如人生,最後還不是都要灰飛煙滅..

29皇朝秘史之我的傳說全集 (完) 作者:流浪的魚
他叫她夢,他叫她影,是否因為一切都是虛幻?他視她如江山,他卻用江山來信她,她又該何去何從?
四個立於皇朝頂端的男人定要將仙子拉入凡塵,不知是孽緣還是情緣?不是悲劇.有一女n男情節,不喜者勿入。
30古代風雲錄(女尊男卑)(完 )作者:逍遙雙子星
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林子美向老天大喊「我討厭這個身份,讓我解脫吧!」沒想到老天真讓她解脫了,可她也沒說要解脫到古代啊!哈!自己附身到了一個絕世高手+美人身上,也不虧啦!反正也是來了,就發揚一下小寶(韋小寶)精神,混個女俠應該沒問題,可這里的美男實在多,哎!就怪自己心腸超軟,爛好人一個,桃花運擋都擋不住,上至皇子,下至青樓全包了,嗚-----人家不想要那麼多行不行,可一看到美男傷心-------我投降還不行!
31小蠻女釣美男 作者:水瓶寶寶(完)
「好暈啊~~」我摸摸頭,感覺渾身酸痛,努力爬了起來,使勁甩了甩頭,揉了揉眼睛……看看四周。「嚇?」不看還好,一看……渾身發毛!全是樹!我怎麼……怎麼在樹林呀?共青森林公園?不對呀,人家明明在大街上呀!
「風!」忽然醒悟0_0我被風刮來森林公園?我已經可以想像當晚各家媒體在醒目位置登出或報道:一少女被強烈大風從大街刮進共青森林公園!!丟臉啊~~郁悶中……不過!我要出名拉!!哈哈哈……沒想到我這么一個平凡女也可以有成名的一天啊~~
一陣狂想後,「我要怎麼回去啊?」一個念頭闖進了我的腦袋瓜。欲哭無淚啊~~走回去?那明天的報紙估計寫著:一少女因走路累死與路邊!灰心喪氣的低下了頭……
「咦?」我?我怎麼穿著古裝呀?而且看上去還是不錯的料子的樣子。
32戲笑紅塵非亂世 作者:銀十(完)
噢...人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殺.
本想終結無聊的一生.怎麼回到了唐朝.變成了個傾國傾城的美女!?這個身軀的主人還和個帥哥哥為愛自殺跳崖!?請問,現在在演那個戲碼?完全搞不懂好不好.
呃...人生路不熟.旁邊還有個冷冰冰的帥弟弟.抱歉了.帥弟弟,姐姐我沒辦法了,只好賴上你了.同居弟弟,請多指教咯..哇..唐朝的小孩都那麼酷的嗎??不行不行,我要培訓這個帥弟弟成為『新好男孩』才行,因為我什麼都不會啦.煮飯,洗衣服,打掃都拜託了噢~
哦哦哦..他還是武林高手咧~~乖!較姐姐武功嘛..咱們一起闖盪江湖!!!
江湖...等我.我來了江湖多美人啊~~~
33菩薩蠻 作者:悄然無聲(完)
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深宮情事,她是一國的公主,卻得不到父皇的喜愛。遭遇心愛人背叛的她,終於決定用絕決的方法去愛。
34水劫 作者:江水蕭蕭 (完)
水劫,水結,遇上她,是他們平靜生命中最大的波瀾;遇上他們,亦是她人生中早已註定的劫難。情劫也好,命劫也罷,他們的人生從此糾纏交織,如解不開的死結。想抽身,誰想罷手,甚至就連死亡,都理不清的情結,幸福之於他們三人,是遙遠虛無的等待,是註定有人受傷的抉擇,是永遠也別想解開的死結...... 心,累過,倦過,傷過,寒過,也碎過,可那份熱度,那份執著卻不曾消逝愛戀、情思只是越積越濃,從未沈澱,原來早就是情根深重,情思難斷..那麽,會不會有一個結局,是可以不用斷情,無須絕愛,沒有傷害,更無痛
他們真的需要一個這樣的結局......

『柒』 別看了我投降_by常冬_txt全文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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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小說講述了得知遲意失眠,肖止寒自告奮勇地要哄她睡覺,聲音吊兒郎當的,「哄你睡覺還不簡單嗎?唱歌還是講故事,你選一個吧。」

『捌』 這是哪個動漫人物

圖片呢?

『玖』 馬克吐溫的小說《百萬英鎊》全文!!

第一章

二十七歲那年,我正給舊金山的一個礦業經濟人打工,把證券交易所的門檻摸得清清楚楚。我是隻身混世界,除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和一身清白,就再也沒什麼可依靠的了;不過,這反倒讓我腳踏實地,不做那沒影兒的發財夢,死心塌地奔自己的前程。

每到星期六下午股市收了盤,時間就全都是我自己的了,我喜歡弄條小船到海灣里去消磨這些時光。有一天我駛得遠了點兒,漂到了茫茫大海上。正當夜幕降臨,眼看就要沒了盼頭的時候,一艘開往倫敦的雙桅帆船搭救了我。漫漫的旅途風狂雨暴,他們讓我以工代票,干普通水手的活兒。到倫敦上岸的時候,我鶉衣百結,兜里只剩了一塊錢。連吃帶住,我用這一塊錢頂了二十四個小時。再往後的二十四個小時里,我就飢腸轆轆,無處棲身了。

第二天上午大約十點鍾光景,我破衣爛衫,餓著肚子正沿波特蘭大道往前蹭。這時候,一個保姆領著孩子路過,那孩子把手上剛咬了一口的大個兒甜梨扔進了下水道。不用說,我停了下來,滿含慾望的眼光罩住了那個臟兮兮的寶物兒。我口水直淌,肚子里都伸出手來,全心全意地乞求這個寶貝兒。可是,只要我剛一動彈,想去揀梨,總有哪一雙過路的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我自然又站得直直的,沒事人一樣,好像從來就沒在那個爛梨身上打過主意。這出戲演了一回又一回,我就是得不著那個梨。我受盡煎熬t正打算放開膽量、撕破臉皮去抓梨的時候,我身後的一扇窗子打開了,一位先生從裡面發話:

「請到這兒來。」

一個衣著華麗的僕人把我接了進去,領到一個豪華房間,里頭坐著兩位上了歲數的紳士。他們打發走僕人,讓我坐下。他們剛剛吃了早餐,看著那些殘羹剩飯,我簡直透不過氣來。有這些吃的東西在場,我無論如何也集中不了精力,可是人家沒請我品嘗,我也只好盡力忍著。

這里剛剛發生過的事,我是過了好多天以後才明白的,不過現在我就馬上說給你聽。這對老兄弟為一件事已經有兩天爭得不可開交了,最後他們同意打個賭來分出高低——無論什麼事英國人靠打賭都能一了百了。

你也許記得,英格蘭銀行曾經發行過兩張一百萬英鎊的大鈔,用於和某國公對公交易之類的特殊目的。不知怎麼搞的,這兩張大鈔只有一張用過後注銷了;另一張則一直躺在英格蘭銀行的金庫里睡大覺。且說這兩兄弟聊著聊著,忽發奇想:假如一位有頭腦、特誠實的外地人落難倫敦,他舉目無親,除了一張百萬英鎊的大鈔以外一無所有,而且他還沒法證明這張大鈔就是他的——這樣的一個人會有怎樣的命運呢?大哥說這人會餓死;弟弟說餓不死。大哥說,別說去銀行了,無論去哪兒這人也花不掉那張大鈔,因為他會當場被抓住。兄弟兩個就這樣爭執不下,後來弟弟說他願出兩萬鎊打賭,這人靠百萬英鎊大鈔無論如何也能活三十天,而且進不了監獄。大哥同意打賭,弟弟就到英格蘭銀行把大鈔買了回來。你看,英國男子漢就是這樣,魄力十足。然後,他口述一信,叫一個文書用漂亮的楷體字謄清;然後,兩兄弟在窗前坐了整整一天,巴望來一個能消受大鈔的合適人選。

他們檢閱著一張張經過窗前的臉。有的雖然老實,卻不夠聰明;有的夠聰明,卻不夠老實;還有不少又聰明又老實的,可人窮得不徹底;等到個赤貧的。又不是外地人——總是不能盡如人意。就在這時,我來了;他們倆認定我具備所有條件,於是一致選定了我;可我呢,正等著知道叫我進來到底要干什麼。他們開始問一些有關我個人的問題,很快就弄清楚了我的來龍去脈。最後,他們告訴我,我正合他們的心意。我說,我打心眼裡高興,可不知道這心意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時,倆人當中的一位交給我一個信封,說打開一看便知。我正要打開,可他又不讓;要我帶到住處去仔仔細細地看,不要草率從事,也不用慌慌張張。我滿腹狐疑,想把話頭再往外引一引,可是他們不幹。我只好揣著一肚子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感覺往外走,他們明擺著是自己逗樂,拿我耍著玩;不過,我還是得順著他們,這時的處境容不得我對這些闊佬大亨耍脾氣。

本來,我能把那個梨揀起來,明目張膽地吃進肚子去了,可現在那個梨已經無影無蹤;就因為那倒霉的差事,把我的梨弄丟了。想到這里,我對那兩個人就氣不打一處來。走到看不見那所房子的地方,我打開信封一看,里邊裝的是錢哪!說真的,這時我對他們可是另眼相看嘍!我急不可待地把信和錢往馬甲兜里一塞,撒腿就朝最近的小吃店跑。好,這一頓猛吃呀!最後,肚子實在塞不下東西去了,我掏出那張鈔票來展開,只掃了一眼,我就差點昏倒。五百萬美元!乖乖,我懵了。

我盯著那張大鈔頭暈眼花,想必足足過了一分鍾才清醒過來。這時候,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小吃店老闆。他的目光粘在大鈔上,像五雷轟頂一般。他正在全心全意地禱告上帝,看來手腳都不能動彈了。我一下子計上心來,做了這時按人之常情應該做的事。我把那張大鈔遞到他眼前,小心翼翼地說:

「請找錢吧。」

他恢復了常態,連連道歉說他找不開這張大票,不論我怎麼說他也不接。他心裡想看,一個勁地打量那張大票;好像怎麼看也飽不了眼福,可就是戰戰兢兢地不敢碰它,就好像凡夫俗子一接那票子上的仙氣就會折了壽。我說: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可這事還得辦哪。請您找錢吧,我沒帶別的票子。」

他卻說沒關系,這點小錢兒何足掛齒,日後再說吧。我說,我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到這兒來了;可他說那也不要緊,他可以等著,而且,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點什麼就點什麼,這賬呢,想什麼時候結就什麼時候結。他說,我只不過因為好逗個樂於,願意打扮成這樣來跟老百姓開個玩笑,他總不至於因此就信不過像我這么有錢的先生吧。這時候又進來了一位顧客,小吃店老闆示意我收起那張巨無霸,然後作揖打恭地一直把我送了出來。我徑直奔那所宅子去找兩兄弟,讓他們在警察把我抓起來之前糾正這個錯誤。盡管這不是我的錯,可我還是提心吊膽——說實在的,簡直是膽戰心驚。我見人見得多了,我明白,要是他們發現把一百萬鎊的大鈔錯當一鎊給了一個流浪漢,他們決不會怪自己眼神不好,非把那個流浪漢罵個狗血噴頭。快走到那宅子的時候,我看到一切如常,斷定還沒有人發覺這錯票的事,也就不那麼緊張了。我摁了門鈴。原先那個僕人又出來了。我求見那兩位先生。

「他們走了。」他用這類人那種不可一世的冷冰冰的口氣說。

「走了?去哪兒了?」

「出遠門了。」

「可——上哪兒啦?」

「我想是去歐洲大陸了吧。」

「歐洲大陸?」

「沒錯,先生。」

「怎麼走的——走的是哪條路呀?」

「我說不上,先生。」

「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們說,得一個月吧。」

「一個月!唉,這可糟了!幫忙想想辦法,看怎麼能給他們傳個話。這事要緊著哪。」

一實在辦不到。他們上哪兒了我一無所知,先生。」

「那,我一定要見這家的其他人。」

「其他人也走了;出國好幾個月了——我想,是去埃及和印度了吧。」

「伙計,出了件大錯特錯的事。他們不到天黑就會轉回來。請你告訴他們我來過,不把這事全辦妥,我還會接著來,他們用不著擔心。」

「只要他們回來我就轉告,不過,我想他們不會回來。他們說過,不出一個鍾頭你就會來打聽,我呢,一定要告訴你什麼事都沒出;等時候一到,他們自然會在這兒候著你。」

我只好打住,走開了。搞的什麼鬼!我真是摸不著頭腦。「等時候一到」他們會在這兒。這是什麼意思?哦,沒准那封信上說了。我把剛才忘了的那封信抽出來一看,信上是這樣說的:

看面相可知,你是個又聰明、又誠實的人。我們猜,你很窮,是個外地人。你會在信封里找到一筆錢。這筆錢借你用三十天,不計利息。期滿時來此宅通報。我們在你身上打了一個賭。假如我贏了,你可以在我的職權范圍內隨意擇一職位——也就是說,你能證明自己熟悉和勝任的任何職位均可。

沒落款,沒地址,也沒有日期。

好嘛,這真是一團亂麻!現在你當然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個謎洞對我來說深不可測、漆黑一團。這出把戲我全然不曉,也不知道對我是福還是禍。我來到一個公園坐下來,想理清頭緒,看看我怎麼辦才好。

我經過一個小時的推理,得出了如下結論。

那兩個人也許對我是好意,也許是歹意;無從推斷——這且不去管它。他們是玩把戲,搞陰謀,做實驗,還是搞其他勾當,無從推斷——且不去管它。他們拿我打了一個賭;賭什麼無從推斷——也不去管它。這些確定不了的部分清理完畢,其他的事就看得見、摸得著、實實在在,可以歸為確定無疑之類了。假如我要求英格蘭銀行把這鈔票存入那人名下,銀行會照辦的,因為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銀行卻會知道;不過銀行會盤問鈔票怎麼會到了我手裡。說真話,他們自然會送我去收容所;說假話,他們就會送我去拘留所。假如我拿這鈔票隨便到哪兒換錢,或者是靠它去借錢,後果也是一樣。無論願不願意,我只能背著這個大包袱走來走去,直到那兩個人回來。雖然這東西對我毫無用處,形同糞土,可是我卻要一邊乞討度日,一邊照管它,看護它。就算我想把它給人,也出不了手,因為不管是老實的良民還是剪徑的大盜,無論如何都不會收,連碰都不會碰一下。那兩兄弟可以高枕無憂了。就算我把他們的鈔票丟了,燒了,他們依然平安無事,因為他們能掛失,銀行照樣讓他們分文不缺;與此同時,我倒要受一個月的罪,沒薪水,也不分紅——除非我能幫著贏了那個賭,謀到那個許給我的職位。我當然願得到這職位,這種人賞下來的無論什麼職位都值得一干。

我對那份美差浮想聯翩,期望值也開始上升。不用說,薪水決不是個小數目。過一個月就要開始上班,從此我就會萬事如意了。轉眼間,我的自我感覺好極了。這時,我又在大街上逛了起來。看到一家服裝店,一股熱望湧上我的心頭:甩掉這身破衣裳,給自己換一身體面的行頭。我能買得起嗎?不行;除了那一百萬英鎊,我在這世上一無所有。於是,我剋制住自己,從服裝店前走了過去。可是,不一會兒我又轉了回來。那誘惑把我折磨得好苦。我在服裝店前面來來回回走了足有六趟,以男子漢的氣概奮勇抗爭著。終於,我投降了;我只有投降。我問他們手頭有沒有顧客試過的不合身的衣服。我問的伙計沒搭理我,只是朝另一個點點頭。我向他點頭示意的伙計走過去,那一個也不說話,又朝第三個人點點頭,我朝第三個走過去,他說:

「這就來。」

我等著。他忙完了手頭的事,把我帶到後面的一個房間,在一摞退貨當中翻了一通,給我挑出一套最寒酸的來。我換上了這套衣服。這衣服不合身,毫無魅力可言,可它總是新的,而我正急著要衣服穿呢;沒什麼可挑剔的,我遲遲疑疑地說:

「要是你們能等兩天再結賬。就幫了我的忙了。現在我一點零錢都沒帶。」

那店員端出一副刻薄至極的嘴臉說:

「哦,您沒帶零錢?說真的,我想您也沒帶。我以為像您這樣的先生光會帶大票子呢。」

我火了,說:

「朋友,對外地來的,你們不能總拿衣帽取人哪。這套衣服我買得起,就是不願讓你們找不開一張大票,添麻煩。」

他稍稍收斂了一點,可那種口氣還是暴露無遺。他說:

「我可沒成心出口傷人,不過,您要是出難題的話,我告訴您,您一張口就咬定我們找不開您帶的什麼票子,這可是多管閑事。正相反,我們找得開。」

我把那張鈔票遞給他,說:

「哦,那好;對不起了。」

他笑著接了過去,這是那種無處不在的笑容,笑里有皺,笑里帶褶,一圈兒一圈兒的,就像往水池子裡面扔了一塊磚頭;可是,只瞟了一眼鈔票,他的笑容就凝固了,臉色大變,就像你在維蘇威火山山麓那些平坎上看到的起起伏伏、像蟲子爬似的凝固熔岩。我從來沒見過誰的笑臉定格成如此這般的永恆狀態。這傢伙站在那兒捏著鈔票,用這副架勢定定地瞅。老闆過來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神采奕奕地發問:

「哎,怎麼啦?有什麼問題?想要點什麼?」

我說:「什麼問題也沒有。我正等著找錢哪。」

「快點,快點;找給他錢,托德;找給他錢。」

托德反唇相譏:「找給他錢!說得輕巧,先生,自個兒看看吧,您哪。」

第二章

那老闆看了一眼,低低地吹了一聲動聽的口哨,一頭扎進那摞退貨的衣服里亂翻起來。一邊翻,一邊不停嘮叨,好像是自言自語:

「把一套拿不出手的衣服賣給一位非同尋常的百萬富翁!托德這個傻瓜!——生就的傻瓜。老是這個樣子。把一個個百萬富翁都氣走了,就因為他分不清誰是百萬富翁,誰是流浪漢,從來就沒分清過。啊,我找的就是這件。先生,請把這些東西脫了,都扔到火里頭去。您賞我一個臉,穿上這件襯衫和這身套裝;合適,太合適了——簡潔、考究、莊重,完全是王公貴族的氣派;這是給一位外國親王定做的——先生可能認識,就是尊敬的哈利法克斯·赫斯龐達爾殿下;他把這套衣眼放在這兒,又做了一套喪眼,因為他母親快不行了——可後來又沒有死。不過這沒關系;事情哪能老按咱們——這個,老按他們——嘿!褲子正好,正合您的身,先生;再試試馬甲;啊哈,也合適!再穿上外衣——上帝!看看,喏!絕了——真是絕了!我幹了一輩子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衣服哪!」

我表示滿意。

「您聖明,先生,聖明;我敢說,這套衣裳還能先頂一陣兒。不過,您等著,瞧我們按您自個兒的尺碼給您做衣裳。快,托德,拿本子和筆;我說你記。褲長三十二英寸——」如此等等。還沒等我插一句嘴,他已經量完了,正在吩咐做晚禮服、晨禮服、襯衫以及各色各樣的衣服。我插了一個空子說:

「親愛的先生,我不能定做這些衣服,除非您能不定結賬的日子,要不然就得給我換開這張鈔票。」

「不定日子!這不像話,先生,不像話。是永遠——這才像話呢,先生。托德,趕緊把這些衣眼做出來,一刻也別耽擱,送到這位先生的府上去。讓那些個不要緊的顧客等著。把這位先生的地址記下來,再——」

「我就要搬家了。我什麼時候來再留新地址。」

「您聖明,先生,您聖明。稍等——我送送您,先生。好——您走好,先生,您走好。」

『拾』 請高手幫忙找下下馬克吐溫的作品中文版

二十七歲那年,我正給舊金山的一個礦業經濟人打工,把證券交易所的門檻摸得清清楚楚。我是隻身混世界,除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和一身清白,就再也沒什麼可依靠的了;不過,這反倒讓我腳踏實地,不做那沒影兒的發財夢,死心塌地奔自己的前程。每到星期六下午股市收了盤,時間就全都是我自己的了,我喜歡弄條小船到海灣里去消磨這些時光。有一天我駛得遠了點兒,漂到了茫茫大海上。正當夜幕降臨,眼看就要沒了盼頭的時候,一艘開往倫敦的雙桅帆船搭救了我。漫漫的旅途風狂雨暴,他們讓我以工代票,干普通水手的活兒。到倫敦上岸的時候,我鶉衣百結,兜里只剩了一塊錢。連吃帶住,我用這一塊錢頂了二十四個小時。再往後的二十四個小時里,我就飢腸轆轆,無處棲身了。第二天上午大約十點鍾光景,我破衣爛衫,餓著肚子正沿波特蘭大道往前蹭。這時候,一個保姆領著孩子路過,那孩子把手上剛咬了一口的大個兒甜梨扔進了下水道。不用說,我停了下來,滿含慾望的眼光罩住了那個臟兮兮的寶物兒。我口水直淌,肚子里都伸出手來,全心全意地乞求這個寶貝兒。可是,只要我剛一動彈,想去揀梨,總有哪一雙過路的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我自然又站得直直的,沒事人一樣,好像從來就沒在那個爛梨身上打過主意。這出戲演了一回又一回,我就是得不著那個梨。我受盡煎熬t正打算放開膽量、撕破臉皮去抓梨的時候,我身後的一扇窗子打開了,一位先生從裡面發話:「請到這兒來。」
一個衣著華麗的僕人把我接了進去,領到一個豪華房間,里頭坐著兩位上了歲數的紳士。他們打發走僕人,讓我坐下。他們剛剛吃了早餐,看著那些殘羹剩飯,我簡直透不過氣來。有這些吃的東西在場,我無論如何也集中不了精力,可是人家沒請我品嘗,我也只好盡力忍著。這里剛剛發生過的事,我是過了好多天以後才明白的,不過現在我就馬上說給你聽。這對老兄弟為一件事已經有兩天爭得不可開交了,最後他們同意打個賭來分出高低——無論什麼事英國人靠打賭都能一了百了。你也許記得,英格蘭銀行曾經發行過兩張一百萬英鎊的大鈔,用於和某國公對公交易之類的特殊目的。不知怎麼搞的,這兩張大鈔只有一張用過後注銷了;另一張則一直躺在英格蘭銀行的金庫里睡大覺。且說這兩兄弟聊著聊著,忽發奇想:假如一位有頭腦、特誠實的外地人落難倫敦,他舉目無親,除了一張百萬英鎊的大鈔以外一無所有,而且他還沒法證明這張大鈔就是他的——這樣的一個人會有怎樣的命運呢?大哥說這人會餓死;弟弟說餓不死。大哥說,別說去銀行了,無論去哪兒這人也花不掉那張大鈔,因為他會當場被抓住。兄弟兩個就這樣爭執不下,後來弟弟說他願出兩萬鎊打賭,這人靠百萬英鎊大鈔無論如何也能活三十天,而且進不了監獄。大哥同意打賭,弟弟就到英格蘭銀行把大鈔買了回來。你看,英國男子漢就是這樣,魄力十足。然後,他口述一信,叫一個文書用漂亮的楷體字謄清;然後,兩兄弟在窗前坐了整整一天,巴望來一個能消受大鈔的合適人選。他們檢閱著一張張經過窗前的臉。有的雖然老實,卻不夠聰明;有的夠聰明,卻不夠老實;還有不少又聰明又老實的,可人窮得不徹底;等到個赤貧的。又不是外地人——總是不能盡如人意。就在這時,我來了;他們倆認定我具備所有條件,於是一致選定了我;可我呢,正等著知道叫我進來到底要干什麼。他們開始問一些有關我個人的問題,很快就弄清楚了我的來龍去脈。最後,他們告訴我,我正合他們的心意。我說,我打心眼裡高興,可不知道這心意到底是什麼意思。這時,倆人當中的一位交給我一個信封,說打開一看便知。我正要打開,可他又不讓;要我帶到住處去仔仔細細地看,不要草率從事,也不用慌慌張張。我滿腹狐疑,想把話頭再往外引一引,可是他們不幹。我只好揣著一肚子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感覺往外走,他們明擺著是自己逗樂,拿我耍著玩;不過,我還是得順著他們,這時的處境容不得我對這些闊佬大亨耍脾氣。本來,我能把那個梨揀起來,明目張膽地吃進肚子去了,可現在那個梨已經無影無蹤;就因為那倒霉的差事,把我的梨弄丟了。想到這里,我對那兩個人就氣不打一處來。走到看不見那所房子的地方,我打開信封一看,里邊裝的是錢哪!說真的,這時我對他們可是另眼相看嘍!我急不可待地把信和錢往馬甲兜里一塞,撒腿就朝最近的小吃店跑。好,這一頓猛吃呀!最後,肚子實在塞不下東西去了,我掏出那張鈔票來展開,只掃了一眼,我就差點昏倒。五百萬美元!乖乖,我懵了。我盯著那張大鈔頭暈眼花,想必足足過了一分鍾才清醒過來。這時候,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小吃店老闆。他的目光粘在大鈔上,像五雷轟頂一般。他正在全心全意地禱告上帝,看來手腳都不能動彈了。我一下子計上心來,做了這時按人之常情應該做的事。我把那張大鈔遞到他眼前,小心翼翼地說:「請找錢吧。」
他恢復了常態,連連道歉說他找不開這張大票,不論我怎麼說他也不接。他心裡想看,一個勁地打量那張大票;好像怎麼看也飽不了眼福,可就是戰戰兢兢地不敢碰它,就好像凡夫俗子一接那票子上的仙氣就會折了壽。我說:「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可這事還得辦哪。請您找錢吧,我沒帶別的票子。」他卻說沒關系,這點小錢兒何足掛齒,日後再說吧。我說,我一時半會兒不會再到這兒來了;可他說那也不要緊,他可以等著,而且,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想點什麼就點什麼,這賬呢,想什麼時候結就什麼時候結。他說,我只不過因為好逗個樂於,願意打扮成這樣來跟老百姓開個玩笑,他總不至於因此就信不過像我這么有錢的先生吧。這時候又進來了一位顧客,小吃店老闆示意我收起那張巨無霸,然後作揖打恭地一直把我送了出來。我徑直奔那所宅子去找兩兄弟,讓他們在警察把我抓起來之前糾正這個錯誤。盡管這不是我的錯,可我還是提心吊膽——說實在的,簡直是膽戰心驚。我見人見得多了,我明白,要是他們發現把一百萬鎊的大鈔錯當一鎊給了一個流浪漢,他們決不會怪自己眼神不好,非把那個流浪漢罵個狗血噴頭。快走到那宅子的時候,我看到一切如常,斷定還沒有人發覺這錯票的事,也就不那麼緊張了。我摁了門鈴。原先那個僕人又出來了。我求見那兩位先生。「他們走了。」他用這類人那種不可一世的冷冰冰的口氣說。「走了?去哪兒了?」
「出遠門了。」
「可——上哪兒啦?」
「我想是去歐洲大陸了吧。」「歐洲大陸?」
「沒錯,先生。」
「怎麼走的——走的是哪條路呀?」「我說不上,先生。」
「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們說,得一個月吧。」
「一個月!唉,這可糟了!幫忙想想辦法,看怎麼能給他們傳個話。這事要緊著哪。」一實在辦不到。他們上哪兒了我一無所知,先生。」「那,我一定要見這家的其他人。」「其他人也走了;出國好幾個月了——我想,是去埃及和印度了吧。」「伙計,出了件大錯特錯的事。他們不到天黑就會轉回來。請你告訴他們我來過,不把這事全辦妥,我還會接著來,他們用不著擔心。」「只要他們回來我就轉告,不過,我想他們不會回來。他們說過,不出一個鍾頭你就會來打聽,我呢,一定要告訴你什麼事都沒出;等時候一到,他們自然會在這兒候著你。」我只好打住,走開了。搞的什麼鬼!我真是摸不著頭腦。「等時候一到」他們會在這兒。這是什麼意思?哦,沒准那封信上說了。我把剛才忘了的那封信抽出來一看,信上是這樣說的:看面相可知,你是個又聰明、又誠實的人。我們猜,你很窮,是個外地人。你會在信封里找到一筆錢。這筆錢借你用三十天,不計利息。期滿時來此宅通報。我們在你身上打了一個賭。假如我贏了,你可以在我的職權范圍內隨意擇一職位——也就是說,你能證明自己熟悉和勝任的任何職位均可。沒落款,沒地址,也沒有日期。好嘛,這真是一團亂麻!現在你當然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個謎洞對我來說深不可測、漆黑一團。這出把戲我全然不曉,也不知道對我是福還是禍。我來到一個公園坐下來,想理清頭緒,看看我怎麼辦才好。我經過一個小時的推理,得出了如下結論。那兩個人也許對我是好意,也許是歹意;無從推斷——這且不去管它。他們是玩把戲,搞陰謀,做實驗,還是搞其他勾當,無從推斷——且不去管它。他們拿我打了一個賭;賭什麼無從推斷——也不去管它。這些確定不了的部分清理完畢,其他的事就看得見、摸得著、實實在在,可以歸為確定無疑之類了。假如我要求英格蘭銀行把這鈔票存入那人名下,銀行會照辦的,因為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銀行卻會知道;不過銀行會盤問鈔票怎麼會到了我手裡。說真話,他們自然會送我去收容所;說假話,他們就會送我去拘留所。假如我拿這鈔票隨便到哪兒換錢,或者是靠它去借錢,後果也是一樣。無論願不願意,我只能背著這個大包袱走來走去,直到那兩個人回來。雖然這東西對我毫無用處,形同糞土,可是我卻要一邊乞討度日,一邊照管它,看護它。就算我想把它給人,也出不了手,因為不管是老實的良民還是剪徑的大盜,無論如何都不會收,連碰都不會碰一下。那兩兄弟可以高枕無憂了。就算我把他們的鈔票丟了,燒了,他們依然平安無事,因為他們能掛失,銀行照樣讓他們分文不缺;與此同時,我倒要受一個月的罪,沒薪水,也不分紅——除非我能幫著贏了那個賭,謀到那個許給我的職位。我當然願得到這職位,這種人賞下來的無論什麼職位都值得一干。我對那份美差浮想聯翩,期望值也開始上升。不用說,薪水決不是個小數目。過一個月就要開始上班,從此我就會萬事如意了。轉眼間,我的自我感覺好極了。這時,我又在大街上逛了起來。看到一家服裝店,一股熱望湧上我的心頭:甩掉這身破衣裳,給自己換一身體面的行頭。我能買得起嗎?不行;除了那一百萬英鎊,我在這世上一無所有。於是,我剋制住自己,從服裝店前走了過去。可是,不一會兒我又轉了回來。那誘惑把我折磨得好苦。我在服裝店前面來來回回走了足有六趟,以男子漢的氣概奮勇抗爭著。終於,我投降了;我只有投降。我問他們手頭有沒有顧客試過的不合身的衣服。我問的伙計沒搭理我,只是朝另一個點點頭。
我向他點頭示意的伙計走過去,那一個也不說話,又朝第三個人點點頭,我朝第三個走過去,他說:「這就來。」
我等著。他忙完了手頭的事,把我帶到後面的一個房間,在一摞退貨當中翻了一通,給我挑出一套最寒酸的來。我換上了這套衣服。這衣服不合身,毫無魅力可言,可它總是新的,而我正急著要衣服穿呢;沒什麼可挑剔的,我遲遲疑疑地說:「要是你們能等兩天再結賬。就幫了我的忙了。現在我一點零錢都沒帶。」那店員端出一副刻薄至極的嘴臉說:「哦,您沒帶零錢?說真的,我想您也沒帶。我以為像您這樣的先生光會帶大票子呢。」我火了,說:
「朋友,對外地來的,你們不能總拿衣帽取人哪。這套衣服我買得起,就是不願讓你們找不開一張大票,添麻煩。」他稍稍收斂了一點,可那種口氣還是暴露無遺。他說:「我可沒成心出口傷人,不過,您要是出難題的話,我告訴您,您一張口就咬定我們找不開您帶的什麼票子,這可是多管閑事。正相反,我們找得開。」我把那張鈔票遞給他,說:
「哦,那好;對不起了。」
他笑著接了過去,這是那種無處不在的笑容,笑里有皺,笑里帶褶,一圈兒一圈兒的,就像往水池子裡面扔了一塊磚頭;可是,只瞟了一眼鈔票,他的笑容就凝固了,臉色大變,就像你在維蘇威火山山麓那些平坎上看到的起起伏伏、像蟲子爬似的凝固熔岩。我從來沒見過誰的笑臉定格成如此這般的永恆狀態。這傢伙站在那兒捏著鈔票,用這副架勢定定地瞅。老闆過來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神采奕奕地發問:「哎,怎麼啦?有什麼問題?想要點什麼?」我說:「什麼問題也沒有。我正等著找錢哪。」「快點,快點;找給他錢,托德;找給他錢。」托德反唇相譏:「找給他錢!說得輕巧,先生,自個兒看看吧,您哪。」那老闆看了一眼,低低地吹了一聲動聽的口哨,一頭扎進那摞退貨的衣服里亂翻起來。一邊翻,一邊不停嘮叨,好像是自言自語:「把一套拿不出手的衣服賣給一位非同尋常的百萬富翁!托德這個傻瓜!——生就的傻瓜。老是這個樣子。把一個個百萬富翁都氣走了,就因為他分不清誰是百萬富翁,誰是流浪漢,從來就沒分清過。啊,我找的就是這件。先生,請把這些東西脫了,都扔到火里頭去。您賞我一個臉,穿上這件襯衫和這身套裝;合適,太合適了——簡潔、考究、莊重,完全是王公貴族的氣派;這是給一位外國親王定做的——先生可能認識,就是尊敬的哈利法克斯·赫斯龐達爾殿下;他把這套衣眼放在這兒,又做了一套喪眼,因為他母親快不行了——可後來又沒有死。不過這沒關系;事情哪能老按咱們——這個,老按他們——嘿!褲子正好,正合您的身,先生;再試試馬甲;啊哈,也合適!再穿上外衣——上帝!看看,喏!絕了——真是絕了!我幹了一輩子還沒見過這么漂亮的衣服哪!」我表示滿意。
「您聖明,先生,聖明;我敢說,這套衣裳還能先頂一陣兒。不過,您等著,瞧我們按您自個兒的尺碼給您做衣裳。快,托德,拿本子和筆;我說你記。褲長三十二英寸——」如此等等。還沒等我插一句嘴,他已經量完了,正在吩咐做晚禮服、晨禮服、襯衫以及各色各樣的衣服。我插了一個空子說:「親愛的先生,我不能定做這些衣服,除非您能不定結賬的日子,要不然就得給我換開這張鈔票。」「不定日子!這不像話,先生,不像話。是永遠——這才像話呢,先生。托德,趕緊把這些衣眼做出來,一刻也別耽擱,送到這位先生的府上去。讓那些個不要緊的顧客等著。把這位先生的地址記下來,再——」「我就要搬家了。我什麼時候來再留新地址。」「您聖明,先生,您聖明。稍等——我送送您,先生。好——您走好,先生,您走好。」喏,往後的事你心裡明白了吧?我順其自然,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買完了,吆喝一聲「找錢!」不出一個星期,我把所需的各色安享尊榮的行頭統統置辦齊備,在漢諾威廣場一家價格不菲的旅館安頓下來。我在那兒用晚餐,可早晨還是到哈里斯家的小吃店去吃個便飯,我就是在那兒靠一百萬英鎊的鈔票吃的頭一頓飯。是我成全了哈里斯。消息傳開了,說馬甲口袋裡揣著百萬大鈔的古怪老外是這兒的財神爺。這就夠了。這原本是一家窮得叮當響、苦巴苦結勉強糊口的小吃店,現在名聲大振、顧客盈門了。哈里斯感激不盡,非要借錢給我,還不許我推辭;於是,我雖然一貧如洗,囊中卻並不羞澀,日子過得又闊氣,又排場。我心裡也在打鼓,想著說不定哪天就會露餡,可是,事已至此也只有一往無前了。你看,這本來純粹是件胡鬧的事,可有了這種危機感,竟顯出幾分嚴肅、幾分傷感和幾分悲哀來。夜幕降臨後,這悲哀總是在黑暗中走上前來警告我,威脅我;讓我唉聲嘆氣,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然而,一到喜氣洋洋的白天,這些悲劇因素就煙消雲散,無影無蹤了。我飄飄然,樂得暈頭轉向,像喝醉了酒一樣。說來也不足為奇;我已經成了這個世界大都會的顯赫人物,我的思想何止是一星半點,簡直是徹頭徹尾地改造了。不管你翻開哪份報紙,無論是英格蘭的,蘇格蘭的,還是愛爾蘭的,你總會看到一兩條有關「身藏百萬英鎊者」及其最新言行的消息。剛開始的時候,這些有關我的消息放在雜談欄的尾巴上;接著我的位置就超過了各位爵士,後來蓋過了二等男爵,再往後又凌駕於男爵之上了,如此這般,我的位置越升越高,名氣也越來越響,直到無法再高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時候,我已經居於皇室之下和眾公爵之上;雖然比不上全英大主教,但足可俯瞰除他以外的一切神職人員。切記,直到這時,我還算不上有聲望;只能說是有了名氣。就在這時,高潮突起——就像封侯拜將一般——剎那間,我那過眼煙雲似的名氣化作了天長地久的金子般的聲望:《笨拙》畫刊登了我的漫畫!是啊,如今我已經功成名就,站穩腳跟了。也許還有人調侃,可都透著尊重,既沒出格,也不粗魯;也許還有人發笑,卻沒有人嘲笑了。那樣的日子已經過去。《笨拙》把我畫得衣服都開了線,正跟一個倫敦塔的衛兵討價還價。喏,你可以想見一個向來默默無聞的小夥子,突然間,他的每一句只言片語都會到處傳揚;隨便走到哪裡,都能聽見人們相互轉告:「那個走路的,就是他!」吃早飯一直有人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在包廂一露面,成百上千的望遠鏡都齊刷刷地瞄了過去。嘿,我一天到晚出盡了風頭——也可以說是獨領風騷吧。你看,我還留著那套破衣服呢,時不時地穿出去,為的是品味一下從前那種樂趣:先買點兒小東西,接著受一肚子氣,最後用那張百萬大鈔把勢力眼斃掉。可是,我的這種樂趣維持不下去了。畫刊上把我的那套行頭弄得盡人皆知,只要我穿著它一上街,就有一大群人跟在屁股後面;我剛想買東西,還沒來得及拽出那張百萬大鈔,老闆就已經要把整個鋪子都賒給我了。出了名以後的大約十天左右,我去拜會美國公使,想為祖國效一點兒犬馬之勞。他用對我這種身份的人恰如其分的熱情接待了我,批評我為祖國效力柵柵來遲。公使說當天晚上他正要宴客,剛好有一位嘉賓因病缺席,我只有補這位嘉賓的缺,才能獲得公使的原諒。我應允之後,就和公使聊天。一說起來,原來他和我爸爸從小同學,後來又在耶魯大學同窗就讀;一直到我爸爸去世,他倆都是貼心朋友。因此,他吩咐我只要得閑,就來他府上走動走動;我當然願意啦。說真的,豈止願意,我簡直就是高興。因為假如將來有個三長兩短的,他也許能救我,讓我免受滅頂之災;他究竟怎麼救我我不知道,不過他也許能想出辦法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不能冒險把自己的底細向他和盤托出;要是在這段倫敦奇遇一開場時就碰上他,我會馬上說清楚。不行,現在我不敢說;我陷得太深了,深到不敢對剛結識的朋友說真話;不過,依我自己看來,也還沒有深到完全沒頂的地步。你知道,這是因為我小心不讓全部外債超過我的支付能力——也就是說,不超過我的那份薪水。我當然不知道那份薪水到底有多少,不過有一點我有把握、也可以想見:假如我幫忙把這個賭打贏了,我就能在那位大亨的職權范圍里任意選擇一個職位,只要我幹得了就行——我當然幹得了啦;這一點我根本不懷疑。說到他們打的那個賭,我才不操心呢;我想必運氣不錯。至於薪水,我想年薪總會有六百到一千英鎊;即使第一年只拿六百英鎊,以後每過一年就要加薪,到我的能力得到證實的時候,薪水總能加到一千英鎊了吧。盡管誰都想借給我錢,我卻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婉言謝絕了一大部分;這樣我欠的債只有借來的三百英鎊現款,再加上拖欠的三百英鎊生活費和賒的東西。我相信,只要我依舊小心節儉,靠我下一年度的薪水就能補上這一個這剩餘日子的虧空,何況我真是格外小心,從不大手大腳。只等這個月到頭,我的老闆回來,就萬事大吉了;那時,我就可以馬上用頭兩年的薪水分頭向各位債主還賬,也就能立即開始工作了。當天的宴會妙不可言,席上一共有十四個人。紹勒迪希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他們的女兒安妮—格蕾絲—愛蓮諾—賽來斯特—還有一串什麼什麼—德—波鴻女士,紐格特伯爵和伯爵夫人,契普賽德子爵,布拉瑟斯凱特爵士和夫人,幾對沒有頭銜的夫婦,公使以及他的夫人和女兒,還有公使女兒的朋友、二十二歲的英國姑娘波蒂婭·朗姆。沒出兩分鍾,我就愛上了她,她也愛上了我——這一點我不戴眼鏡也看得出來。另外還有一位美國客人——我這故事講得有點兒超前了。這些人正在客廳里等著,一邊吊胃口,一邊冷眼旁觀後到的客人。這時僕人來報:「勞埃德·赫斯廷斯先生到。」老一套的寒暄過後,赫斯廷斯瞧見了我,誠心誠意地伸出手,徑直朝我走了過來;手還沒握上,他忽然停了下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先生,我還以為咱們認識呢。」「怎麼,您當然認識我啦,老朋友。」「不。難道您就是——是——」「腰纏萬貫的怪物嗎?對,就是我。你別害怕喊我的外號,我聽慣了。」「嗨嗨嗨,這可真沒想到。有幾次我看到你的名字和這個外號放在一塊,我從來沒想過他們說的那個亨利·亞當斯會是你。怎麼?剛剛半年以前,你還在舊金山給布萊克·霍普金斯打工,為了掙點加班費經常開夜車,幫我整理核查古爾德和加利礦業公司的招股文件和統計數字呢。真沒想到你會到了倫敦,成了百萬富翁、當了名人了!好嘛,這可真是把天方夜譚重演了一遍。伙計,我一下還轉不過彎子來,沒弄明白;容我點時間來理理腦袋裡頭這一團亂麻。」「可是明擺著,你比我混得也不賴呀。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好傢伙,這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是吧?哎,咱倆上礦工飯館才不過是三個月以前的事呢——」「不對,是上快活林。」
「沒錯,是快活林;是過半夜兩點鍾去的,咱們趕那些增資文件用了六個鍾頭,然後到那兒去啃了塊肉骨頭,喝了杯咖啡,那時我想勸你跟我一起來倫敦,還主動要替你去請長假,外帶為你出全部路費,只要那筆生意做成了,再給你好處;可是你不聽我的,說我成不了,說你的工作斷不得,一斷,再回去的時候就接不上茬了。可是如今你卻到這兒來了。稀奇稀奇!你是怎麼來的,你這種不可思議的地位到底是怎麼得來的呢?」「啊,純系偶然。說來可就話長了——怎麼說來著?簡直是一篇傳奇。我會原原本本告訴你,不過現在不行。」「什麼時候?」
「這個月底。」
「那還得半個月呢。對一個好奇的人來說,這胃口吊得可太過分了。就一個星期吧。」「不行。慢慢你就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了。接著說,你的生意怎麼樣了?」他的精神頭馬上煙消雲散,嘆了一口氣說:「你說得可真准,亨利,說得真准。我要不來才好呢。我不想提這件事。」「你不講可不行。今天咱們走的時候,你一定要跟我走,到我那兒去呆一夜,把事情都講給我聽。」「啊,讓我說?你這話當真?」「不錯,我要從頭到尾地聽,一個字也別落下。」「太謝謝你啦!我在這兒混到這個地步,不成想又碰到有人用言辭、用眼神關心我、關心我的事了——上帝!就為這個,你該受我一拜!」他用力握住我的手,精神振作起來,此後就心境坦然。高高興興地准備參加那場還沒開始的宴會了。不成,又出老毛病了——在荒唐、可恨的英國體制下,這種問題總要發生——座次問題解決不了,飯就開不成。英國人出外赴宴的時候,總是先吃了飯再去,因為他們知道風險何在;可是並沒有人告誡外來的客人,這些外來客就只有自討苦吃了。當然,這一次沒人吃苦,因為大家都赴過宴,除了赫斯廷斯以外都是老手,而赫斯廷斯自己在接到邀請時也聽公使說過:為了尊重英國人的習慣,他根本就沒有備正餐。每個人都挽著一位女士,魚貫進入餐廳,因為通常都是這么乾的;然而,爭議就此開始了。紹勒迪希公爵想出人頭地,要坐首席,他說他的地位高過公使,因為公使只是一個國家、而不是一個王朝的代表;可是我堅持自己的權利,不肯讓步。在雜談欄里,我的位置高過皇室成員以外的所有公爵,據此我要求坐那個位子。我們各顯神通爭執了一番,解決不了問題;最後他不明智地想炫耀自己的出身和先人,我算清他的王牌是征服者威廉,就拿亞當來對付他,說我是亞當的直系後代,有姓為證;而他只不過是旁支,不光有姓為證,還能從他並非悠久的諾曼人血統看得出來;於是我們大家又魚貫回到客廳,在那兒站著吃——端著沙丁魚碟子和草莓,自己湊對,就這樣站著吃。在這里座次問題沒有那麼嚴重;兩位地位最高的客人擲硬幣猜先,贏的先吃草莓,輸的得那枚硬幣。地位次之的兩個接著猜,然後又是以下兩位,依此類推。用完小吃以後,搬過桌子來打牌,我們打克利比,一把六便士的彩。英國人從來不為玩而玩。假如不贏點什麼、輸點什麼——至於輸贏什麼倒無所謂——他們決不玩。我們度過了一段美妙的時光;當然說的是我們——朗姆小姐和我。我讓她鬧得魂不守舍,只要手裡的牌超過兩順,我就數不清楚了,自己的分已經到了頂也看不出來,又接著從旁邊的一排插起,這樣打下去本來是把把必輸,幸好那姑娘彼此彼此,和我的情況一模一樣,你明白嗎?於是我們兩個人的得分總是到不了頂,分不出個輸贏來,倆人都不在乎、也不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只覺得彼此都很快活,其餘的我們統統不聞不問,也不願意讓人攪了興頭。於是我告訴她——我真那樣做了——告訴她我愛她;她呢——嘿,她臊得連頭發根都紅了,不過她喜歡著呢;她是說了,她喜歡。啊,我何曾經歷過如此美妙的夜晚!每打完一把,我算分的時候,總要添油加醋,要是她算分,也心照不宣地和我一樣數牌。喏,就算我說「跟兩張牌」這句話,也得加上一句「哇,你真好看!」她呢,一邊說「十五得兩分,十五得四分,十五得六分,還有一對得八分,八分就算十六分,」一邊問:「你算算對不對?」——她的眼睛在睫毛後頭瞟著我,你是不知道:那麼溫柔,那麼可愛。哎呀,真是太妙了!不過,我對她可是襟懷坦白,光明正大。我告訴她,我連一個小錢都沒有,就有一張她聽說過的、被炒得沸沸揚揚的百萬大鈔,而且,那張大鈔還不是我的,這讓她非常好奇;我就悄悄地把前因後果統統給她說了一遍,把她笑了個半死。我搞不清楚她到底笑的是什麼,反正她就是一個勁兒地咯咯咯直笑;隔半分鍾,就有什麼新的情節讓她覺得可樂,於是我只好住嘴,給她平靜下來的機會。嘿,她都快把自己笑傻了——她真是這樣;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笑的。我是說從來沒見過一個痛苦的故事——一個人的煩惱、焦急和擔心——竟然製造出這樣的效果。看到她在沒什麼高興事的時候居然還能這么高興,我對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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